薄情女(2 / 4)
郦晴忍不住嘱咐了一句两句:“下次若是再见到这只鹰,你可要警惕一些。”
“浮屠肉鹰狡诈,颇有几分人性,最常扮作十分弱小的、肉翅无力只能站在树间小心捕食些断节蚯蚓和蜈蚣吃的林鸱鸟。‘浮屠’原本就是佛教梵语中的一个词,化作了如今具体的妖魔,可知这妖物的不凡之处。若是中了招怕是生不如死。”叫冰竹的小厮是见过那妖鹰被主人收服时孬样的,听了话撇撇嘴,不以为然。
正要继续说下去,郦晴又心觉不好跟孩子说这些可怖的事情,怕会把人吓着。
便坐在石桌边,铺开纸笔撰写符箓、傍身的祈福咒文。有个柔润的声音飘忽过来——
“不错,冰竹,你可要多听女道长的话。”
抬眼一看,正是身姿清丽飘逸的文小姐走过来,打着纸扇,半遮住面容。
文小姐将小厮打发下去,对着郦晴慢声细语地解释道:“那肉鹰是我来南洲时遇到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才豢养起来。”
就是养起来也十分凶险。
养兽人若是忍不住抚摸那只鹰,就会忍不住心甘情愿地割下自己的血肉喂食。
一旦怜爱,就会从血肉到骨骼、乃至全身的肝脏都被自己活生生割舍到它肚子里,甚至像佛陀那样虽然痛苦却满含幸福和慈悲地死去。府上就有几个养兽师遭过殃,好在文月宁博闻强识,连带着市面上的杂书也看过一些,诸如《莲池一梦》之类的志怪小说。误打误撞地,当即割下这妖物的翅尖嚼食,忍着耳边凄厉的声音吞到肚子里,便收服了这只浮屠肉鹰。
多亏这只已经将文小姐视为主人的肉鹰,屡次在蛇妖想要剥皮时凶戾地俯身冲下。
利爪抓挠那翠油油的皮,爪钩里聚满血淋淋的肉,这才在之前保全了文月宁的性命。
只是这鹰护了几次主后就重伤,举府上下都没辙,只好找道上的道长来降服。为了保护府上手无缚妖之力的普通人,郦晴沉思后提出扮作文小姐的样子。文月宁在一把镶玉纸扇后露出清润如水的眼睛,静静觑着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即低头笑了笑,似乎很感动郦晴为捉住这妖蛇、扮作她为此冒险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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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作文小姐的模样是有些难度的。郦晴颇费了好一番功夫。
文月宁伸出手,指尖点在女道长的下巴处,轻轻挑起下颌,给她画黛眉。
“蛇妖早先并不在澎湖一带,只埋藏在京都的厢房客栈对面铜镜中,寻找面容俊彩出尘之人。”
菱花镜中,文家小姐低头,提起皓腕,将磨碎的眉粉往下勾写,使得女道长清艳的面庞被修饰地柔和、让人心生亲切了许多。文月宁的衣领遮地极高,挡住了脖颈和肩颈,只露出顺着脖颈而上干净漂亮的下颌线。
“它是跟着我来到澎湖的。这浮屠肉鹰到底比妖蛇道行差些。每个月月底的晚上,这妖蛇都会风雨不动地来找我。只要有铜镜、有水面、有反光之处,它便会从中出现。就算是用黑色绫纱裹住整个房间也无济于事,因为——人的眼睛也是一湖水,一面小镜。”
“它在房中用妖法魇住我的心神,使我动弹不得,随后它披着一身翠绿的蛇皮便从镜中匍匐着、慢慢游曳出来,撕下他身上一处最锋利的鳞片来割我的能护得了我一时,却不能次次都击退妖蛇护我平安脱身。”
今晚便是月底,郦晴和这闺阁中的小姐不一样,一身女道士的打扮,清朗脱俗。
文月宁却穿得极其华贵,面容虽温雅,身上的贵胄之气却也浑然天成。
文月宁低头为她细细画眉时,衣袖垂下,袖口处金线勾勒的四爪青龙的绣样精致耀眼。在郦晴眼前不住地摇晃。将胭脂盒用罢,文月宁便将其轻轻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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