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之下的暗流(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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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麻绳专拎细处断,厄难专挑苦命人。撄宁年岁虽小,但也多多少少能从日常观察、闲谈中,拼凑出聿清凄风苦雨的童少年期。

他父母在同一所孤儿院长大,成年后又相依为命,自然而然便组建了家庭。两人白手起家,兢兢业业地履行“劳动致富”的口号,在生下聿清后,经营的生意也终于有了起色,至少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两个人难得生下一个健康的儿子,且打小又懂事好学,很少让人操心,眼见着生活一切就要转好。这时,跟他父亲“共穿一条裤衩子长大”的多年老友找上门来,因生意出了些岔子,求他做借款担保。见老友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地发誓自己一定能还上。同是孤儿,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一时心里也百味杂陈。

只是那笔数额实在太大了——他这辈子就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再说自己也拖家带口的,其中的风险,实在不能不让他有所顾虑。俩人睁着眼睛考虑几夜,最终还是在朋友日渐憔悴消瘦的模样中败下阵来,决定帮他。

可这一帮,终究酿成了问题。

世间难有君子,多的是过河拆桥的宵小鼠辈。为摆脱债务,朋友悄无声息地卷地铺跑了。

聿清父母不得不为他补上越漏越大的窟窿。

店子卖了,房子抵押了,他们挣扎着爬出谷底,又一瞬被碾入尘泥。几年下来,好不容易帮朋友“擦完屁股”,还清贷款。他们卯足了劲儿,又想白手起家时,聿清父亲突然病倒了。

孤儿院的孩子,大多有先天疾病,聿清父亲如此,母亲亦如此。也许是那些年身心压力太大,难以负荷,他病来如山倒,很快便抛下他们母子,撒手人寰。

不久后,聿清母亲也病倒了。

日常开销及一些大大小小的医药费,就顶在了当时15岁的少年身上。也就是在那一年,他们搬来了这里。

三年过去,最开始还有些值钱物什典当,日子紧巴巴却还能过活——

只要段阿姨不生病。

多么朴素而简单的愿望。

可自打他们搬进来,撄宁记忆里段阿姨多数时候,就是在床上躺着。似醒非醒,间歇传出的咳嗽声也气若游丝。

炉子里的沸水咕噜咕噜总冒着水汽。她似乎很畏光,时刻紧掩的窗帘,将繁华喧嚣的城市景色隔绝在外,如一只密不透风的玻璃罩。昏暗的客厅也极少亮灯。唯有电视里不间断地播放着热闹的武打片,时明时暗的光投映在墙壁上,将夜色拉得漫长。

那主角生龙活虎,过五关斩六将,最终习得秘籍,抱得美人归,双喜临门,实在是再美好不过的结局了。

撄宁想着想着,又开始愁云惨淡。日常花销尚且让聿清够呛,手术费、住院费他又如何能承担得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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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撄宁你不一样,你跳得很好看,还是好好学吧。”聿清摸摸她的头,打断她的思绪。

“哪里不一样?”撄宁打破沙锅问到底。

聿清低头瞧着撄宁认真的眼神,欲脱口而出、漫不经心的夸奖噎在喉咙里,沉吟半晌,没想出个一二三来,搬起石头反倒砸了自己的脚。

撄宁气急败坏:“我发现你怎么总拿我当小孩儿哄!”

她扑上去挠他,逼得聿清左躲右闪,连连告饶:“好,好好,对不起!”

“错哪了?!”

“对小孩儿也得诚实……诶!”聿清往桌后一闪,忙躲开撄宁又扑过来的手,无奈笑起来,“我错了!是是是,小祖宗,我不该嘴硬,你不是小孩!”

撄宁停下作乱的手,瘪嘴气鼓鼓地瞪他。聿清弯下身,冲她温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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