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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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司见月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应当在辑元秘境。

铃杏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去辑元秘境的前日晚上,她有和薛遣淮道别,那时候司见月好像也在旁边,不过两人还是没有只言片语的交谈。

尚还记得,铃杏再三叮嘱薛遣淮,叫他千万在玄真大会结束前赶回问剑宗,看她最后的擂台赛。

可是他没有来。

铃杏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高兴的是薛遣淮没有看见她吃败仗的狼狈,伤心的是薛遣淮嘴上答应好了,却仍为了顾全大局没有来。

她其实有闹过别扭,哪怕后来听闻了那日辑元秘境确实有点棘手,薛遣淮是带队师兄,自然不可能抛下众人回来哄着她,但她还是想闹别扭。

铃杏想告诉薛遣淮,她很委屈。

她受了伤,她觉得很痛。

可是薛遣淮没有来。

铃杏不知道司见月是怎么回来的,又为什么能独自回来,他风尘仆仆,神色难掩疲惫,眼下一片青黑,好像三日三夜没睡过觉似的。

他看起来很累。

司见月把能为她做的都做了之后,才缓缓席地倚靠在季大小姐的床边,等待着医堂弟子到来。近日玄真大会常有伤患,人手不够,会迟些。

迟些便迟些,倒也死不了。

司见月安安静静地握着季大小姐的手,端详了一会儿她掌心的纹路,犹豫片刻,忽然眼神谨慎地看了她一眼,她沉睡着,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这才悄悄地,将手指挤进了她的指缝。

于是,他们十指相扣。

司见月的眉宇舒展开来,凤眸微微弯起餍足的弧度,温润又柔和,像是早春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雪地,冰也消融。他看起来似乎很开心,是那种悄无声息地,默默地,不希望被人知道的开心。

季大小姐昏迷不醒,手也是凉的。

司见月悄悄地牵了一会儿,还是暖不起来,不由轻轻蹙起眉。他想了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襟,然后将季大小姐的那只手塞进去,就这么相扣着贴在了他温热的胸膛上。

很凉,冻得他抖了抖,压抑地咳嗽了几声,又怕吵醒季大小姐似的紧紧抿住唇,不肯再发出一点儿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季大小姐在耍流氓。

铃杏像个呆头鹅趴在窗外。

她愣愣地看着司见月,连眼都不眨了。

在成亲以前……不,甚至在成亲以后,铃杏都未曾想过,原来司见月早就对她有非分之想。

铃杏以为在苦忘崖这段时日,司见月对她的乖顺,听话,唯命是从,都是因为契魂引的缘故。现在看来,她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没有情蛊,司见月也会愿意娶她的。

不是愿意娶那个意气风发的,昆山片玉的季大小姐,而是愿意娶那个作恶多端的,卑劣无耻的季铃杏,哪怕她已经落下神坛,跌得满身泥泞。

司见月也愿意像方才那样,用帕子将她的手细细擦净,然后与她十指相扣,无所畏惧地走下去。

铃杏这般想着,竟也有些脸热。

她赶紧别开视线,但没骂自己,骂曲小棠。

是曲小棠个没出息的影响了她!

司见月用体温给季大小姐暖了会儿手,没等来医堂的弟子,却等来了薛遣淮的灵鹤传音。他看了眼,大概猜到是问他去了哪里,为何擅自离队。

他又等了等,实在耐不住薛遣淮那头的狂轰滥炸,替季大小姐掖好被角,终于起身要走。

铃杏没动,完全忘了还在躲。

虽然也没必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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