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殿萤飞思悄然(三十四)(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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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过去,如鸢又将他拖下河道,掩藏在一旁的树丛里。

之所以如此,也是她为自己留了条后路,若今夜事成,只恐出宫一事还得谋划些时日,便不好直接上前将纪海澜打晕,免得他醒后忆起,惊慌中四处直唤有刺客,那可就糟糕了。而眼下先扔出石子让他自己先摔上一跤,就是为了教他醒后以为是他自己不小心踩滑,摔晕了过去,自然也就记忆不清。

待换好了他的官服上身,如鸢却从内袖里掏出一包药粉跟一张惨白的人脸。

她从袖子里掏出的这张人脸所绘正是纪海澜的模样,便是一张惟妙惟肖的人脸面具,薄如蝉翼的一张面皮白皙细致,连人脸上的纹路也一丝不落,十分柔软,绘着的人面在月色下显得极为诡异。

若不是此物出自如鸢自己之手,只怕在这样的情形下见了这样一张人脸,饶是她自己也会害怕。

至于这人脸面具怎么来的,实在还得感谢前几日皇帝陛下给各宫里赐羊。

从前行走江湖时,如鸢从走南闯北的杂耍艺人那里曾学到过一门手艺,她曾见制面具的老师傅把羊皮完整的剥下来后拔毛打磨,再经特殊手艺处理后描了面,制成人脸面具做杂耍用。而要制此人脸面具,需得用上好的皮革为底,猪皮软糯不耐磨,牛皮又太过粗糙坚硬,麂子皮虽韧却不常有,而羊皮最为细腻柔软,最适合做成面具。

她当时初入江湖不久,一来是觉得十分稀奇,二来是觉得行走江湖总有用得上的时候,便苦求了老师傅十日才学了些皮毛。而那日刚好陛下赐羊,她便故意在厨房接过剥羊的活儿,拾掇那羊时便剥了羊皮偷偷藏了一块,经过几日加工后又照纪海澜的样子描了面,这便有了这张偷梁换柱的人脸皮面。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如鸢贴了脸面,映了映掌镜中的“纪海澜”,又将备好的药粉打开径直喂进嘴里。

这药粉是她前两日悄悄潜入太医院拿了药材配出来的,本也是她从老师傅那里学来的一副他自己配的秘方,拿麻黄、细辛、附子、苍术等等十几种药材配出来的方子,食之便能暂时改变人的嗓音粗细,本是走江湖的杂耍艺人为了能模仿出各种兽类的叫声,或是男作女声,女作男声。虽有些损伤,不过天长日久地使用才会积累成疾,这本是没法子的事,毕竟如鸢不会口技,暂且的损伤一点也无从顾及。

药入口中实在有些苦辣,她眉头都拧作一团,却庆幸还好自己行走江湖这么久不是一点用没有,否则今日何以成事。

一番乔装打扮妥当,她便模仿纪海澜走路的姿态往玲珑殿里去。

过了桥,眼看玲珑殿的大门越来越近,两队守卫的精兵在自己眼前直晃,如鸢虽犹不动声色,暗中却连呼吸都屏住。

不过所谓作假,便是要自己都笃信自己是真的,方能掩人耳目瞒天过海,片刻,她便又默缓了呼吸,对着迎面望来的守卫,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守卫的将领见又是“纪海澜”来了,有些疑惑,便招呼道:“纪大人不是方才刚走吗?怎地又折返了回来?”

如鸢淡望他一眼,粗着嗓子轻咳一声后竭力学做纪海澜平常惯用的口气,笑道:“是啊,这不是刚走到半道发现随身的玉佩落在殿内了,想来是方才修缮典籍时没注意,便落下了,那玉佩可是我家夫人相赠,若是回去后她见玉佩不在,定又要在我耳根子旁哭闹,实在叫人受不住。烦请刘统领容我进去找找,寻到了我便出来。”

闻声,守卫的刘统领只是略微思忖,倒并没有对“他”刚开始略微干哑的声音有什么异议,只当“他”今日许是话说的多些,这几日又都在殿中劳累,眼下想是嗓子发干,跟着又扫了扫“他”腰间,见其平素腰间系着的那块环佩的确是不见了,便也没多说什么,径直点了点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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