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2 / 4)
地一扔朱笔,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下,适逢曹禄小心翼翼询问是否要传午膳的声音自殿外响起,喝道:“滚!”
外头复又安静下来,崇文帝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拿起朱笔接着批复剩余的奏折。
奏折繁多,处理完已是深夜,期间曹禄又一次请示是否传膳,被他喝走。
夜里蝉鸣蛙叫声不止,主殿内却寂静无声,烛火跳动,铜烛台在地砖上投下了扭曲的长影,崇文帝撑着额头,听到了自己不稳又压抑的呼吸声。
一整天未进食的咽喉干得胀疼,崇文帝睁眼,余光就瞥到满是批红的奏折,他伸手扫到一边,不想再看。
“曹禄。”
无人回应。
崇文帝皱眉,眉间燥郁:“曹禄。”
唯有不间断的蛙鸣声回应了他。
地面和墙上黑影晃动,主殿内诡异的安静,像是外头值守的宫人与禁卫军都离奇消失。
崇文帝呼吸微滞,大声道:“人呢?给朕滚进来!”
话音刚落,殿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伴随着曹禄略显慌张的声音。
“陛下,老奴在,有何吩咐?”
“传膳!”崇文帝道,说完又改口,“罢了,随朕出去走走。”
他起身绕出书案,行至殿外,看着天幕暗沉的月色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瞧这天色,像是要下大雨。”曹禄道。
穿盔戴甲的禁卫军有序林立殿外,手里利刃藏于鞘中,半张身子都掩在檐下阴影中,崇文帝侧目扫了一眼,“庞巍呢?”
“庞大人去联系离京的几支禁卫军了。”曹禄回道,“陛下可要传唤?”
崇文帝摇头,突然没了散步的兴致,回身大步走回殿内,“传膳。”
……
今夏的天气变化无常,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今日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暴雨如期而至,豆大的雨粒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在剔透的琉璃瓦和青黑的地砖上弹跳开。骤风急雨,细弱的枝条狂乱甩舞,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吹折了。
疏芩探出身子,将半开的槅窗关上,回身在炕桌上的空盏里续了杯热茶,又执起另一只紫砂壶倒了盏温热的清水。
昨夜的雨下得突然,凉风透过大开的窗户灌进屋内,顾敛意外受凉,小烧了半个夜晚。
顾敛许久未生过温病,这一病勾起了大堆乱七八糟的思绪,一时气闷低落,不肯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养病,裹着大氅跑到了顾让这里。
他看着蔫蔫哒哒,神志却还算清明,裹着薄被盘腿坐在软塌上,半撩着眼皮瞅顾让。
“开始死人了。”他道。
顾让看了疏芩一眼,疏芩会意,退出了屋子。
屋里只剩两人时,顾敛说话愈发不顾忌:“父皇怎么能下那样的命令呢,他明明知道那些百姓是无辜的……”
他絮絮说着,末了垂下头,显得分外沮丧。
窗外风声呼啸,顾让没说话,等着顾敛自己消化好。
她等了很久,顾敛依旧保持着垂头的姿势,凝神听了一瞬,发觉他的呼吸频率已然变了。
她起身,轻拭了一下他的额头。
又烧起来了。
她单手将炕桌放到地上,扶着人平躺下来,去内屋抱了床厚被盖到他身上,然后打开门对正候在屋门旁的疏芩道:“去叫杭沐。”
疏芩连忙应了,打起伞快步离去。
没过多久,荆欢从院外走过来,身后跟着福吉福远。
他的身量高了些,没有再缩骨,只顶着一张面具。可娴本就高挑,又尚在长个的年岁,一年过去,又长高了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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