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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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让第一次想起前世的事,是在一个寻常的下午。运气很好,只晕了几个时辰。

醒来的太阳正好落山,顾敛倒在她旁边,同样昏着。顾让撑着起身,静坐了一会儿,梳理着错乱的记忆,然后想起来他们被贤贵妃寻了个由头,在华春宫外罚跪,一整天水米未进。

顾让抓着顾敛的手搭到自己肩上,把人背了起来,慢慢走回洗萃宫。

路上她碰见赵开,抱着一把断了的琴,低头走得很慢,时不时还要扶一把墙。

他走路姿势很像是扭到了脚,顾让垂眼看去,看到了两个崭新的铁环,严丝合缝地扣在他的脚腕上。

赵开一手扶墙一手抱琴,很快摔了一跤,整个人扑在地上,沾了满身的灰。本就断成了两截的琴发出几声尖锐的铮鸣,七根弦全断了。

赵开一开始没有动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迷茫地仰头张望,冷不丁和顾让对上了视线。

他下意识想对顾让笑,却未能如愿。

他从地上爬起来,说:“是你啊。”

顾让点头,叫他:“赵开。”

赵开吃力地把七零八落的琴捡起来,抽了抽鼻子:“我母后送我的琴……”

顾让看他的眼睛,却发现是干的。她沉默了一下:“你脚上是什么?”

“脚镣。”赵开垂着头,闷声说,“我撞到了大皇子,你们皇帝就给我戴上了这个。”

他从绥国来到齐国,还是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宫里的太监时不时就来偷,别的他不在意,可这把琴不行。

偷东西的太监有恃无恐,被他撞见了也没有放下,拿着琴就跑,他去追,那几个太监就像耍猴一样把他的琴抛来抛去。

他扑上去抢,没留神把大皇子撞倒在地。琴摔在地上,崇文帝也因为愤怒,让慎刑司给他戴上了脚镣。

赵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嘴里的皇帝是顾让的父亲,懊恼似的,抬眼瞄了一眼顾让,却听到了几声咕咕声。

他呆了一下,看着顾让的肚子:“你没吃饭吗?”

顾让点头,托着顾敛的腿往上掂了些,继续往洗萃宫走。

夜里,顾让给顾敛灌了药,回到房间没多久,屋门被叩响了。

闷闷的几声,像石头砸在门上。

顾让打开门,看见赵开从院子里尚矮的芙蓉树后面探出头,做贼似的朝她招了招手。

她走过去,手里就被塞了又热又软的东西。

“快吃,”赵开说,“我让戚风从御膳房偷拿的,还热着呢。”

顾让捏着馒头,看了看他。

“看我干什么,快吃呀。”赵开催道,又从怀里拿出几个,“不够我这还有。”

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在顾让啃馒头的时候,他环顾了一圈:“你们晚上怎么不关门?进贼了怎么办?”

“洗萃宫没有可偷的东西。”

赵开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看顾让吃完,捧着馒头往前送了送:“还要吗?”

顾让摇头:“饱了。”

“你食量真小。”赵开一面说,一面把馒头一股脑塞给她,“这些你留着,明天饿了再吃。你早点睡,我回去了。”

他摆了摆手,一溜烟跑出了洗萃宫。

恢复记忆后,顾让开始有意识地训练。训练量加大后,她开始抽条,食量也随之增长,御膳房经常忘记往洗萃宫送饭,但是戚风时常会来送果子和饭菜。

用赵开的话说,偷一个人的量是偷,偷三个人的量也是偷,还不如多偷点。

基地的训练方式非人,这具身体的先天素质不如前世,一开始完全无法适应。顾让靠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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