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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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是早早便备下的,期间还拿去热了好几遍,失了些许鲜亮的颜色,苏念卿倒是不讲究,拾筷便去尝那道鸡丝笋干,回味道:“好久没尝过嫂嫂的手艺了,在北境就想这一口。”

“那便多吃些,”檀氏帮她布菜,不忘招呼着众人落座:“都奔波了一路了,快坐下吃些热的暖暖身子。”

左朷柳湘等人尚有些拘谨,苏长君则命人倒酒,抬手便递给他一杯:“都是自己人,坐下吃顿便饭。”

左朷受宠若惊的接了酒,苏念卿不忘从旁打趣:“瞧瞧,我嫂嫂亲自下厨,我兄长给你斟酒,多大的脸面啊,都别拘着了,我嫂嫂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尝的到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这些人道了谢顺势落座,苏念卿又转向带面具的铁衣:“今日没外人,把面具摘了,一起用顿便饭吧。”

铁质的面具将他的面部轮廓遮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瞧不见内里情绪,他闻言只是后退两步,婉拒:“大火里毁了容,不敢惊扰郡主。”

她还待再劝,这人已然告了礼匆匆退下了,诺大的家宴,说是清冷也不为过,从前这一桌坐的满满当当,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现如今只能感慨造化弄人。

“听闻怀璧大师有断骨重铸之能,我托人去打听了,若是能请得到怀璧大师,兄长说不定就不必再依仗这轮椅。”

怀璧大师上一次露面还是十七年前,算算年纪说不定早就圆寂了,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期待罢了,这些年他用过的药方无数,每次都是满怀希冀,最终以失望收场……可是他又怎么能甘心?他也才二十四岁,年少成名,意气风发,纵横沙场鲜有敌手,最好的年纪又怎会甘心终日同轮椅为伴!

他说:“好。”

小满亦拍手叫好:“到时候我来做叔父的马前卒,听从叔父差遣。”

他抚摸着小满的脑袋久久无言,这顿家宴吃的很安静,饭毕,自有人引着众人下去休息,檀氏则引着苏念卿来到她的卧房,房间内的布置没怎么变动,只新加了几床崭新的被褥,檀氏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在榻边:“近来天凉,让他们生上地暖,你住着也暖和。”

“这才什么时节,哪里就到了生地暖的时候了,”她嗔笑道:“也就是嫂嫂心疼我,凡事都想的这么周到。”

檀氏则打量她脖颈上新添的伤疤,满眼的心疼:“这又怎么弄的?怎么就是不知道疼惜自己呢?”

“早结痂了,嫂嫂不必担忧。说起来我倒真有件事想同嫂嫂商量,”见她神色郑重,檀氏也带上了几分认真神色。她道:“我入城的时候,那位纪先生托我问候嫂嫂。我父母过世的早,这些年这个家全靠嫂嫂上下操劳,我们家着实对不住嫂嫂。”

“不说这个……”

“嫂嫂听我说完,”她道:“我唤您一句嫂嫂,您一辈子都是我嫂嫂,可是嫂嫂还年轻,不该被囚于这四方庭院,兄长刚过世那年我们也曾跟嫂嫂提过的……”

“不说了,”檀氏直接打断了她:“五年前,三郎曾代你长兄给我写过一封放妻书,我当时没应,现下也不会应。”

“你要怪就怪你长兄太过惊艳,以致后来者皆难以入眼吧。”她揉着手里的帕子,回忆一般:“我十四岁那年,长公主带着人来我家里提亲,你大哥那样的家世出身,我父母没什么不满意的。然后我就让人去打听你大哥的生平,那人回来就说啊,苏少帅使一对儿破影莲花锤,华天关一战,只一锤就将那离林悍将打的脑浆飞溅,余人四散溃逃,吓得我好几晚都没睡好觉。”

“那一个锤子就三百多斤呢,”她伸手比划:“我当时就想,能把这么一对大锤使的流利生风,那不得长个三头六臂的,指不定多骇人呢,我单是想想就吓得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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