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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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过些时日去桑祭酒府上下定。让我在阴山猎两只大雁回去……”

崔道之絮絮叨叨说着家中来信,说着同桑钰嫣的亲事,说着抑制不住的欢喜。

从那日的细雨蒙蒙,到如今的凄厉北风,崔道之觉得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家族,定然配不上桑二姑娘。

她样样都好,是水中芙蕖,是瑶池仙子。

而今,猛然听说她敬佩自己一腔报国热情,愿意定亲,更愿意等自己回京成亲。

他自觉好似在棉上行走,一个不慎就恐醒来,发现万般皆是梦境。

如此,他拉着黄衡不断地说着,生怕自己醒来。

崔道之不愧是京都二公子,古礼中的六礼,如何下聘,如何过定,如何请期……断没有他不知的。

一字字,一句句狠狠敲击在黄衡心口。

宛如钝刀子割肉。

黄衡只能不停点头,轻声应和。

许是见着黄衡的侧颜愈加冷清,崔道之从兴奋中醒来,关切一声,“黄兄这是如何了?贤弟瞧着你像是受了寒气,莫不是又去谢将军大帐前吹风了?”

“并无。回时途中风大。”黄衡惜字如金。

“如此,黄兄早些就寝才是,记得喝上一口。这大风天,也就杜康能暖和一些。”崔道之作势起身去温一壶热酒。

黄衡拒绝。

崔道之方起身,听见这话,又低头去看他。这人双目寒冰,不知为何,又透着一股子凄怆。

宛如随时会驾鹤西去。

虽不解,崔道之却是惊骇于他眼中的寒意,也不好再说个甚。拱手打算回自己被褥睡下。

转身行出去三五步,念着整个阴山军中,他二人是唯一能说得上话之人,又想着或许黄衡有甚难言之隐。遂再次坐于黄衡一旁。

“黄兄,可是遇着甚难事。你我二人,既是算不上孤身在此,可大抵也不差。倘是能说与我听,尽管说来,小弟赴汤滔火,为兄长办妥。”

本已掀开被角的黄衡,听罢,喟叹一声,盘腿而坐。

缓缓道:“日前,永嘉侯府上使人来信说道,倘若今春再不归京,往后便不必再使人来信。”

黄衡早已同永嘉侯府上姑娘定亲。此前他二人同在翰林院,而今又同在军帐下,崔道之却只从黄衡口中听过一次永嘉侯。

如今再言说此事,崔道之很是诧异,“为何?难不成阴山惨胜,官家怪罪,永嘉侯这就要替黄兄寻出路?”

当真是情爱迷人眼。

黄衡睨人一眼,如此简单的关节,往日的崔道之必然听半句而知全貌。

他半点情绪也无道:“永嘉侯是潜邸旧人,对官家最为了解不过。来信如此,不过是同我说道,官家不在乎阴山如何罢了。高座上的官家,最为信任的,永远不是谁,而是谁人在跟前,他便信任谁。”

永嘉侯如此,王太尉亦是如此。

离了官家之眼,就算是潜邸旧人又如何。

崔道之叹道:“黄兄此言甚妙。我从前怎的没想明白这呢。兄长高才,小弟不如。”

黄衡受之有愧,“此言非出自我口,乃是前些时日纪兄来信所言。”

纪明的信,与永嘉侯的信,不过是前后脚功夫。纪明信中先是关切他二人在阴山近况,而后问道谢将军如何。

末了,如此叹息着官家。

崔道之:“纪兄真是,成也生在纪府,败也生在纪府。也不知他何时春闱,我倒是盼望着和他同朝为官,那该当是何等快哉。”

黄衡低声道:“许是不远了。听永嘉侯信中之言,还未开衙,朝堂内外对阴山战事已是诸多议论。待开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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