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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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一身雪纱红袍的俊美男子跨进府门,便开始肆意高喊,“老谢,你今日没去上朝真是可惜了。”

老管家挺着一把老骨头躬身行礼,欲拦住“疯癫”来客,但由于年纪大了,说话都慢吞吞的,“侯爷,王爷昨夜歇得晚,才刚起身,请容我进去通报……”

话音未落,老管家只觉得面前刮过一阵风,还是身后的小童提醒道:“管家爷爷,侯爷已经进去了。”

老管家一脸茫然地直起腰板,混沌的老眼往四下一瞟,哪里还有人来,顿时急道:“侯爷,您怎么又不经通报乱闯,侯爷侯爷……”

王府内院,一身素衣的谢恒独坐在竹林小亭中,满头青丝仅用一根发带随意束起,飘落的竹叶偶有一二挂于素裳之上,他却不甚在意,一手煮茶,一手摸弄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垂眸间墨眸寂幽如海,宛如一尊清绝冷肃的神像。

“老谢,老谢……”

花锦城内力深厚,就算是站在府门口高喊一句,也能传遍满府,他一边轻车熟路地往谢恒所在的竹林小亭而去,一边还嚷嚷着:“谢无声,你可真是缺了大德了,又不是听不见,回回都不理我。”

直到花锦城如疾风一般踏入竹林小亭,谢恒才淡淡出声:“不然呢?像你一样如牛气喘般扯着嗓子乱吼?”

花锦城对谢恒的冷脸打趣浑不在意,笑容盛然地落座在谢恒对面,臭不要脸地抢过谢恒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嫌弃地咂嘴道:“又是花茶?老谢,你什么时候也学起了京都小姐们的喜好,偏爱这附庸风雅的花茶?你以前常饮的苦丁茶呢?”

谢恒懒得看花锦城一眼,自顾自地又拿起一个新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细细品茗,片刻后才无波无澜地回了两字:“扔了。”

花锦城:“嗯?你不是最喜欢苦丁茶的清苦之味吗?怎么扔了?”

谢恒:“太苦了,她不喜欢。”

花锦城:“啊?谁?”

谢恒没再回答,岔开话题问道:“你来干嘛?”

花锦城这才想起今日要和谢恒讲的趣事,笑道:“哦对,差点忘了,你今日怎么没去上朝?可惜啊可惜!”

谢恒:“你不是也没去吗?”

花锦城一脸无语,“你就不问问我,为何可惜吗?”

谢恒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面容冷淡道:“以你的性子,我不问,你就会老实住嘴吗?”

花锦城:“当然不会。”

他没皮没脸地笑了起来,还手贱地将谢恒棋盘上的黑白子拨乱了几颗,兴致盎然道:“昨日在城门口拦你马车的那个无良小人,今天早朝之上当众下了孟老贼的脸,你也知道孟鹤云这个人,世间男子皆好面子,而左相孟鹤云最甚。颜面、清誉、名望,是孟鹤云最看重的东西,重于性命。可想而知,孟老贼今天气成了什么德行!”

盛京之中,只要是生了眼睛的、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喜欢孟鹤云,世人对当朝左相的追捧大多源于其身份权势,若说真心敬佩的,恐怕只有那些空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迂腐学子。

如花锦城这般狂妄无羁的朝中军侯,自然更看不起孟鹤云这种满腹城府的伪儒。

“那也未必。”谢恒一手拿起茶杯,仔细探看杯壁上的竹叶花纹,缓缓说道:“所谓重于性命,可重得过世间百姓的性命,可重得过满朝权贵的性命,甚至重得过他父母妻儿的性命,但未必重得过他自己的命。”

花锦城拍腿大笑,“对对对,咱们这位清高的当朝左相我还是佩服的,最是自私自利,骨子里烂得比我还透。你说,戚无良这么大张旗鼓地和孟鹤云打擂台是为了什么?朝中权势?”

谢恒:“她讨厌孟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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