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1 / 3)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已给了你自由,不用再如此照顾我。”父亲穿着银色的铠甲,端坐在宝座上,看着手里的竹简。
父亲的面貌很俊美,犹如一个女子那般,但他的气魄又是如此的宏伟,赫赫一个慷锵男儿。
父亲没有抬头,连眼帘也懒得抬起来。
母亲穿了身通体的白色,连鞋子也是洁白如雪,一尘不染。
这是母亲最爱的颜色,几乎是母亲所有衣饰的颜色。白夜还小,不懂得母亲为什么不穿红艳艳的衣裳,而总是穿着这一种极其寡淡的颜色。
“我既已嫁给你,就断然没有要离开的理由。”母亲的声音淡淡的,较之父亲的愠气,她的声音就像是无色无味的水一样,平淡透了。
父亲果然怒了,狠狠地将手上的竹简放在漆黑的桌面上,瞪着一双澄澈又哀愁不解的眸子,望着一脸波澜不惊的母亲。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既然不心悦于我,当日又为何要嫁给我?难不成我离开你,娶不得其他的女子?”
母亲的脸色才稍微有了些异样,但还是一言未发。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委屈吗?不甘吗?遗憾吗?啊?”父亲勃然大怒,冲着母亲喊了起来。
但母亲依旧巍峨不动,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无论什么样的狂风暴雨,都入不得她的眼。
“走,你给我走!我不要再看见你!”父亲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许是不想看到母亲那令他不悦的面容,他负气背过了身。
白夜记得,那一年他六岁,父亲之后就去了边界平妖乱,再回来时,就带了一个女人,一个一身鱼腥味的女人。
那一年,他七岁多。
母亲在父亲不在的日子里,就像是长在了长廊上一样,没日没夜,无昼无夜,坐在那长廊的尽头,望着无风无浪的湖面沉思着。
他记得,他一直远远地站着,像父亲之前的那么多次一样,一声不吭地瞅着她,看着她望着湖面的恬静模样。
父亲后来一直迷恋于那个一身鱼腥味的女人,还会刻意刺痛母亲的心,但母亲依旧像是事外人一般,一点儿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母亲和父亲就这般一直纠缠着,连还有他这个孩子都忘记了。
母亲没了父亲的宠爱和在意,他也就沦为了牺牲品,他犹记得他们背地里说的那些话。
“白夜跟君迁根本就没得比,你看人家君迁,父亲疼爱,母亲受宠,铁定是妖王的继承人。”
“。。。。。。白夜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妖王的孩子?他母亲对妖王冷若冰霜,一点儿爱意都没有。”
“他母亲听说还未嫁给妖王时,就跟一个野男人私定了终身,想来,八成他白夜就不属于月宫,所以王上才会讨厌他的母亲,才会连带着也恨起了他。”
。。。。。。
不堪入耳的话在月宫的黑暗中源源不断地流传着,连带着带走了属于他的身份,地位。
白夜不愿糊里糊涂,心伤的他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跑到了湖边,质问起了背对着他的母亲。
“母亲,我到底是不是您跟父亲的孩子?”
母亲的回答白夜如今都还记得清晰,清楚,也能敏锐地感觉到那时他的窒息,悲伤,无力,无助。
母亲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在静默许久之后说:“有什么区别吗?”
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什么区别吗?
他不是她跟父亲的孩子吗?
所以,父亲才会爱上那个渔女,才会宠爱他们的孩子?
白夜记得那时他的眼泪像是夏季的暴雨一般,从他的眼眶争先恐后地掉在了胸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