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1 / 4)
咔擦,咔擦。
干枯的玫瑰在女孩狂奔的足下四分五裂,零碎的灰黑色花瓣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哀嚎,在无边的暮色中与她局促的喘息声共同鸣奏出一支诡异的小夜曲。
“找到那只知更鸟。”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女孩的耳边呢喃低语,它低沉又沙哑,溢满了冰冷的金属质感,仿佛有人正透过一个厚重的古老的金属面具说话,一字一句都带着嗡嗡的回响。“快跑,找到它,快跑,埃尔维拉,它的歌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快跑,快跑。
荆棘的尖刺如毒蛇一般盘旋着没入女孩柔嫩的足腕,钻心的刺痛好似某种如影随形、无法逃脱的诅咒。但她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往前跑,埃尔维拉,不要停下。它就在你面前,唾手可得。”那道金属般的声音宛如伊甸园令人垂涎欲滴的苹果,令女孩无法抗拒又深信不疑。“来吧,埃尔维拉,找到它。”
来吧,来吧。
女孩拨开面前层层叠叠的藤枝,枯枝败叶掉落的摩擦声仿佛梦魇的窃窃私语。这里寂静得有些诡异,没有虫鸣,也没有鸟语,就连她的脚步声都是如此的机械单调,死气沉沉。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一只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咽喉,令她近乎窒息。
她的知更鸟呢?
“Ring……rosey……(玫瑰)”
那道金属般的低沉的声音于寂静中再次响起,宛如一颗石子被投入水平如镜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这道声音虽然奇特却也并不难听,相反的,它的语调儒雅柔和,仿佛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隔着金属面具向对方问好,礼貌却无任何情感,沾染着某种诡异的美感。
它在歌唱,但是声音忽高忽低,模糊不清,宛如一台断断续续的古老留声机,每一个音节都染上了斑驳的锈迹与金属的摩擦声,根本无法分辨出曲调与歌词。
“Ashes……ashes……(灰烬……灰烬……)”
一股奇异的芳香随着冰冷的歌谣缓缓地弥漫开来。女孩辨认出了薰衣草浓烈又独特的气味,还有燃烧的香料发出的甜腻而温暖的气息。这股浓稠的芳香宛如层层叠叠柔软的天鹅绒绸缎把她包裹其中,令她有些昏昏欲睡。
“……all……fall……(全部……掉落)”
她循着歌声和芳香的来源缓缓地转过头,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几乎掩盖过了断断续续的歌谣。然后她看见了她的知更鸟,她终于找到了她的知更鸟。
黑暗中静静地伫立着一片高大的阴影,它的轮廓有点像人类,但却又有着某种完全不属于人类的东西——它就像是一只鸟头人身的怪物,女孩甚至能看见它头部那尖而长的鸟喙。即使她只能看见一团漆黑而模糊的剪影,她也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一股窒息且冰冷的压迫,如同坠入了一个既没有出口也没有光明的冰窑。
歌谣还在继续,薰衣草的气味愈加浓烈。
女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她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一直在寻找着的,那从来就不是什么知更鸟。
她想尖叫,但她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在格兰芬多寝室里柔软的四柱床上,女孩剧烈地喘息着,睡裙早已被冷汗浸湿,凌乱地黏在苍白的皮肤上。她从并不安宁的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面前再也没有鸟头人身的怪物,也没有薰衣草的气息和诡异的歌谣;只有她金发黑眼的好朋友紧紧地抱住她,嘴里一遍又一遍担忧又抚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维拉,维拉,又做噩梦了吗?没事了,没事了,放松一下,我在这里。深呼吸一下,好吗?”
噩梦……她明明每一天都有按时喝药。艾斯特莱雅受伤后她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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