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逝(2 / 4)
恒局势动荡,答应与北陌联姻以求边疆稳固。百姓们不知其然,只觉得危机已解,无不欢欣庆贺。可是谁又知道,就在和亲队伍抵达,成就典礼的第一夜,随行的媵妾全部被牛马一般被北陌汗王乌硕分赐给了将士。
而她,和亲公主谢钰,和所有女眷一样,大庭广众之下被粗暴的剥光了所有的衣裳,连一块遮羞之物都没有,被迫披上刚宰杀的血淋淋的羊皮,赤脚裸身,如真正的羔羊一样,被长鞭驱赶着围着篝火走动,周身是肆无忌惮的目光和调笑。
陌生的国。陌生的人。
北陌毫不掩饰的恶意,让谢钰触目惊心。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大约是活不长的。
不到一个月,和亲随行女眷一百六十人,□□致死的,不堪羞愤自尽的,活着的仅仅余下四十余人。后来,她把这些人都想法子弄到自己的帐篷中,希望她们少受些罪。饶是这般抱团取暖,人,还是一天比一天少。
王帐的日子,是难以忍受的。乌硕除了她外,还有许多侧妃,为了迎娶她这个冒牌的公主,甚至还降了自己原本的王后为侧室。
这些侧室中不乏北陌的贵族。受欺负,简直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她空有王后之名,除了一个大一点的帐篷,什么都没有。乌硕似乎十分乐意看到她被侧室们为难,搓草绳,喂牛马,像一个女奴一般劳作。
其实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
比起床榻之上所受的苦楚,她情愿去干那些。
乌硕脾气暴躁。喝酒之后更甚。力气大如蛮牛,粗暴不堪,她曾亲眼见过乌硕双眼爆红,兴起之下将给他倒酒的女奴拦腰一折——
活生生的人,就那样在他怒起的双臂之下,命丧黄泉。像破布木偶一样,毫无生息。让她从心里发冷的是,周围是一片热闹的叫好之声。
这样的事情,周围都是司空见惯,甚至是宴饮的节目。
酒色,和无处不在的暴力,充斥着这位汗王的脑袋。
所以,当那个年轻的使臣看到她的境况,毅然决然的要带出这困牢之地的时候,她是惶恐且感激的。
像是久居沙漠之人看到一汪清泉,像是不见天日的人看到灿烂的天光,黯然无光的生命力,像是有了光。
那个人,叫孟长安。
她记得这个人,因为上书痛斥和亲之事,惹的皇帝不悦,原本是状元之才,却因此被贬。这时候大恒与北陌已经交恶,朝局不稳,北陌对于使臣其实并不热络,甚至轻慢无比。
这趟差事,想来也是旁人推脱才落了他头上。自身已然艰难,却在见到她之后羞愧不已。这个人,满腔报国无门。他忠于皇帝,可皇帝只喜欢歌舞升平的称颂文章,他因为直言不讳屡屡上书陈述国情而引来厌弃,他知道北陌浪子野心需要早做防备,却无人听他进言。他看出来祁侯要反,看皇帝偏信的国师和掌握兵权的将军结党,却无力改变。
最后,孟长安看到了有着公主之名,却饱受折磨的谢钰。
“长安无能,不能使国朝来救公主于危难之中,但是请公主相信,长安一定尽己所能,护公主返回故都。”
他的话,掷地有声。
他当真是做到了。面对北陌种种刁难,不卑不亢尽力斡旋,暗地里设法营救,他们都明白,此番当真事成,以后便只有流亡。
那是谢钰贫瘠的情感之中的一抹光。
已经不能说是男女之情,抑或是倾慕感激之意。她曾问过这个人,为什么要为她这般苦心筹谋。
他是怎么答的呢?
他说,他只是为臣本分,任何一个大恒热血未凉的男子都会这么做。他们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姐姐,妹妹,在北陌铁蹄下受尽折辱,那是本该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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