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4)
的茶替换上新的。
虞老夫人端起新茶,轻啜了一口,茶香盈满齿间。
似是想到什么,虞老夫人略微怅然道:“我原本以为,她一个小孩子家家,遭逢巨变,性情难免阴郁敏感些,不曾想,她反而愈发的沉稳有度……”
“是啊,”贺氏也不免怅惘“这样好的姑娘,偏遇上了这样的事,怪可惜了的。”
贺氏的话似有未尽之意,可不必挑明,众人也都知道话里头的意思。
印娘出身普通,如今失了父母倚仗,纵然虞老夫人对她疼爱有加,到底不是虞家的人,来日如何,谁也说不准。
传话的丫鬟来到春殿簃时,印娘正盘膝坐在罗汉床上描画样子。芙蕖和菡萏不知去了哪里,都不在跟前,只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小丫头环儿,坐在板凳上玩翻绳。
见有人来,起身叫了声姐姐,就拿着红绳躲到别处玩了。
印娘见来人是虞老夫人身边的人,忙撂下笔,下了地,叫来人“金鸽姐姐。”
听印娘叫自己‘姐姐’金鸽微微一怔,这位二房的表姑娘,素来眼高于顶,派头比虞家的正头姑娘摆的还足。
见了她们这些下人,从来都是以名呼之,不见半分谦和。
如今倒是转了性。
不过想想,这也不稀奇,从前她有家有业,虽在虞家寄住,也只是暂时的。并不似那些家里揭不开锅的穷亲戚,离了虞家便活不下去。
可如今,她遭遇了这样的事,家破人亡的,离了虞家,可不就死路一条。
真正的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通了这一层,金鸽反将腰杆子挺直了,说话也比平素多了底气。
金鸽将虞老夫人让印娘去她那里开火的事情说了一遍。
印娘听着窝心,眼尾泛红。
这些天,印娘瘦了一大圈,身量照去年来时长了两寸,分量非但未填,反而掉了将近十斤。
削肩柳腰,仿佛一阵风,就能折断,越发的楚楚可怜。
金鸽原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从前印娘对她颐指气使,她只觉得厌烦。见印娘这样,心下一软,反倒觉得自己不该同个小姑娘一般计较,语气该软和些,情态也该温柔些。
毕竟,小姑娘才失了双亲族人,正是悲弱无助的时候。
这么一想,金鸽忽又觉得,印娘之前的种种举动,也情有可原了起来。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孤身来到这富贵乡,若是不硬气些,说不得就被人欺负了去。
印娘强忍住泪水,对着金鸽福了福,道:“劳动姐姐过来递话,再烦劳您替我给老太太道谢,就说印娘谢谢老太太体恤。”
“房姑娘切莫如此,您这样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姐姐且等一等。”说完,印娘转身进了捎间,出来时手里捧了一个匣子,惊诧的发现,印娘起先学这府中女子蓄起来的指甲,已经都剪干净了。
清透的指甲覆在粉嫩纤细的指肉上,形状美好可爱。
“这是我亲手做的茯苓糕,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姐姐不要嫌弃。”
金鸽没有推辞,双手接过,笑道“我今儿可算来着了,能有幸尝到姑娘的手艺。”
“姐姐吃着若是喜欢,言语一声儿,我让人给你送去。”
“姑娘即这样说,那奴婢可就当真啦!”
“自然当得真。”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
回想前世,金鸽待自己从未像而今这般友善。那时她自觉孤弱无依,怕别人看轻,便表现得越发骄矜自傲,殊不知,她这般反而遭人厌恶。
落在有心之人眼里,倒要啐她一句,久贫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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