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1 / 3)
桓酆本来端坐的身姿突然倾颓,他用手扶着额头,身体不自觉的摇晃。“皇后,朕身体不适,宣太医。”他边说,边伸出手想握住我搭在膝盖的右手。但我不留痕迹地抽出了手,站起身,俯视着除了玉生外空无一人的大殿,青翎按照我的吩咐已经将侍卫撤下,并将桓酆的侍从打发回了紫宸殿。
我站在桓酆的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他,他似乎也发觉了异样,看向了面容平静的我,疑惑地发问“皇后,你为何这样看着朕?”
“陛下,今夜的未央宫只有你我,还有玉生三人。”我说着,招手让玉生走进。
“皇后,你给朕下了迷药!”我已经很久没从桓酆的眼中看到过这种惊恐了,上一次还是六年前先帝驾崩的时候,他听闻消息后也是这幅表情,明明是他与舅舅买通太医,将先帝的汤药调换,加重了先帝的病情,导致先帝崩逝。
“是我”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凤钗抛掷在地。
“云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桓酆仿佛突然冷静了下来,拿出他一贯的温和态度。
“等你不再是皇帝了,我再告诉你。”我边说边摘下了玉生的面具,桓酆的脸色骤然一变,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玉生,再看了一眼我。
“皇后,你,你和丞相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皇帝跌坐在床榻上,发髻散乱,惨白的脸庞因为愤怒才勉强有丝血色。
“臣妾知道。”我耸了耸肩笑道。
“云荣,你我夫妻二人同甘共苦十余载,你对我难道无半丝情谊?”皇帝边说边向前倾,想要拽住我的长袖,但他那能挽雕弓的手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看来毒已经深入骨髓了。
“我和你本就是一对怨偶,又何谈情谊二字。” 我说着向后退了半步,皇帝的手停在半空,身子倾倒在我的脚下,晕了过去。
等桓酆再次醒来时,外面的世界已大不相同。皇后的舞师冲撞陛下,致使陛下头风发作,舞师被皇后关在未央宫中受刑,皇上因病情严重在紫宸殿中修养罢朝,除皇后外一律不可觐见。除了我与舅舅知晓其中内情,后宫与前朝都将此视作真相。舅舅在皇帝病笃的消息传出后,立马趁着前朝混乱之际,将徐尚书一党清剿;一面将哥哥从军中带走,送回幽州。朝野内外,桓酆提拔的新贵们贬谪的贬谪,辞官的辞官,他为了制衡舅舅所培养的势力被舅舅一夕击溃。然而我在后宫却一如往常,准许即将临盆的徐贵妃自请太医,解决新晋贵嫔们因月例产生的纠纷。三日后,桓酆在未央宫的地牢中醒来,我下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竭力拉扯扣在他手腕上的水银铁索。我拿竹板打下了他乱动的手,又拿出伤药给他被锁链磨破的手腕包扎。
“何必假惺惺,想来丞相如今正春风得意呢吧?”桓酆恶狠狠地盯着我说道,可是他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样子着实好笑,我便笑了笑说“不仅丞相春风得意,我也是。前朝后宫少了个你,似乎并没什么不同。”
“云荣,我仿佛今日第一次认识真正的你。”桓酆的声音嘶哑低沉,他垂着头的样子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大权在握的高傲君王,倒像是我第一次遇见玉生时的模样。
“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但你的心里只有表姐,你的身体被后宫众人分享,你的欲望在朝堂。”
“你恨我,是吗?所以你要报复我。”
“恨吗,当我知道是你默许太医将麝香添加在我日常的膳食中致使我小产时,恨过。当我知晓你为了挟制舅舅去益州密会景妤致使她怀孕,恨过。当我明白在舅舅与你眼里,我这个皇后不过是你们天平上的砝码,我作为一个女人,即使是天下之母也难以与你们这些权欲熏心、薄情寡义的男人们坐在棋局的两端时,恨过。我娘曾告诫过我,但我实在不是一个聪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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