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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同入了上宫擢选,但沈明嫣有大半时间都没在奉书殿中,她自然也没给这些姑娘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郑芊墨和钱映雪却不同。郑芊墨出身镇国公府,可以算是这奉书殿内大部分姑娘的中心,钱映雪父亲是户部尚书,又一向与郑芊墨交好。
平素这两人说话,其他人多是恭维,何曾有这样当面驳斥,且是如此不留情面地驳斥的?
是以连郑芊墨和钱映雪都愣了一下。
“沈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郑芊墨微微皱眉。
“我的话还不够明显吗?诸位在此处安然度日,能着绫罗绸缎,可品山珍海味,靠的是边关将士、百姓苦守。那北地苦寒,百姓尚知道体恤北军不易,送上为数不多的粮食。郑小姐和钱小姐却似乎全然不知。”
“沈明嫣,这里是奉书殿,可不是让你随便撒野的地方。”钱映雪一时急了,话也不好听起来。
“到底是谁在撒野?‘战士军前半死生’,钱小姐和郑小姐能在上京品茶焚香,又怎知北地白雪皑皑,埋了多少忠骨?”
“沈明嫣你!”钱映雪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她怎么了?”
屋内的女孩子们朝声音来处看去,但见一雍容华贵的女子,眉目含笑,却是仿佛自带一股威严。
“见过大长公主殿下。”郑芊墨当先行礼。
这里还是有些姑娘没见过祁霏的,听见郑芊墨这么说,连忙跟着呼啦啦一片福礼。
祁霏走过来:“都起来吧,本宫不过偶然路过,听见诸位小姐正谈论得兴起,便一时瞧瞧罢了,不必紧张。只是不知,钱小姐方才想说什么?”
钱映雪在沈明嫣面前自然不怕,可面前的是大长公主,她便有些发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是十来岁的姑娘,祁霏自然也懒得与她们计较,于是钱映雪低着头不说话,她便也不问了,走到沈明嫣身边:“本宫倒觉得,沈三小姐所言在理。将士们都在前线拼杀,我等坐享京中安乐,岂能再言语伤人,郑小姐,你觉得呢?”
郑芊墨垂着眼帘,瞧着这周围压根不会有人愿意替她说话,只得道:“大长公主殿下教训得是。”
祁霏欣慰地点点头,又执起沈明嫣的手:“许久不见了,都没人陪着本宫下棋了,不若今日再到栖凤宫坐坐?”
此言一出,更是令奉书殿内的姑娘们惊诧不已。
她们此前猜测,沈明嫣是被大长公主厌弃了,这才回到了听雨阁,如今听着,原来不是?那她怎么又不在栖凤宫住了呢?
沈明嫣心内暗暗叹气,只是刚想开口回答,忽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姑姑想下棋,怎么不着人与朕说?”
这一下,奉书殿内的姑娘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人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只是隔了道窗子,声音却清楚,这普天之下,能称自己为“朕”的,除了圣上又会是谁?
“参见圣上。”
这屋内于是又响起行礼之声。
只是碍于身份,圣上没有进来,众人便也无人敢出去。
祁霏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变了变,等人细瞧时,便又是笑意盈盈了。
“圣上怎么到奉书殿来了?可是本宫来得不巧,打扰了姑娘们进学,不过一次就被圣上发现了。”
门外的祁珩朗声笑了一下:“姑姑说笑。朕不过是来瞧瞧听雨阁里可有什么疏漏,听到此处有交谈之声,才好奇看看。朕给这听雨阁特意重新布置过,还未来得及与姑姑说一声。”
祁霏看向站在她身边的沈明嫣。
怪不得昨日朱荷说添宝引着人去听雨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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