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1 / 3)
胤禛再醒来时,身上压着厚重的棉被,宝春趴在旁边睡着了。
她脑袋枕在肘弯处,另一只手押着被角方便他发汗。
胤禛支起双腿,凉气从被窝缝隙钻进来,这才舒服了点。
他伸手推了推,宝春似有所感,小眉毛皱着,脸蹭了蹭棉麻的被面,不动了。
想叫她,嗓子像塞了一坨棉花发不出声,他只得倚着床柱喘了口气。
窗户半开着,外面的夜还是黑的,奶白色的月光透进来,脑子里一直绷的那根弦忽然松了。
有多久没好好看过月亮了?记不清了。
德妃生他时连嫔位都不是,没资格养自己的孩子,胤禛还在襁褓中,就被抱给了孝懿仁皇后。
小时候见别人都有母妃陪着赏月,他偷偷对着月亮抹眼泪。
不知被谁说出去了,皇后罚了一屋子的人,从那时起,他就再没哭过了。
生在皇家,就算没什么要紧差事也饿不死,内务府每年发俸养着。
但和亲专挑你妹妹、你女儿,分府邸也分不到好去处,奴才们惯会捧高踩低,苛扣份例主子们也不知道。
就算不计较物质得失,哪个心气高的真能不争不抢?皇子们站在一处,委以重任的就出尽风头,其他人眼巴巴瞧着,又怎会心甘情愿?
胤禛有时感觉,背后像长了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向前走到停不下来,倒不如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太监睡得踏实。
他盯了她一会儿,莫名有些不爽,掀开棉被呼她脸上,宝春正睡得香,忽然憋得上不来气,她一把扯下被子,迷迷糊糊坐直了。
“爷,您醒啦,要不要喝水哦……”刚睡醒,声音糯糯的。
说好了苏培盛值上半夜,她值下半夜,怎么就睡着了。
半边身子都僵了,稍一动,差点摔在他身上,她慌乱地爬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着四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细看过去,又只剩下嫌弃。
“把口水擦掉。”
“……”
这些日子他累病了,她没瘦反而圆润不少,小脸睡得红扑扑,刚醒眼神还有点呆。
“备浴吧。”
“还没来得及烧水,”宝春赶紧摆摆手,哪敢让他再受凉,“要不……擦擦?”
胤禛懒得再讲话,瘫在床上一副任她摆弄的架势,“快些吧。”
宝春撇撇嘴,凑过去解他衣襟上的金丝盘扣。
里衣褪去,冷白的胸膛露了出来,和脸两个色号。他看着瘦却有肌肉,手臂上几条疤像是打仗留下的。
打湿抹布,她擦上他的肩膀,一路向下,没什么心理负担。
以前为了存上学的钱做过护工,给病人擦身穿衣再正常不过,有时还要给两百斤的壮汉翻身呢。
水汽挥发带走了黏腻感,胤禛正舒服着,感觉她停了下来,到了重点位置,宝春的手犹豫着不再往下。
逆着光,他看不清她脸上的不自在,只以为她想起净身的遭遇,偷偷伤心呢。
胤禛接过毛巾,胡乱抹了把自己的□□,丢回铜盆里,水花溅起,宝春从懵懵的状态中惊醒。
“你岁数小经不得事儿,那种事……没有也罢,无须过度伤怀。”
似乎想到什么,他突然烦躁,背过身去不吭声了。
“……”
病的再严重,四爷底子还是比普通人好,谁让人家是龙子呢,躺几天又出去忙了。
外面有他盯着,施工进度毫不拖沓,堤坝从决口处一路修到最北边的贫民窟,老百姓欢天喜地,跪在四爷下榻处使劲儿磕头。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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