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如何同归去(2 / 2)
来,忽视掉她的神情,附身脱了她的鞋,为她检查伤口、换药。
宋菀繄不再挣扎,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吴用的所作所为,看着半吴用蹲在她身前认真的模样,淡淡道:“我不恨你,也不怨你。只是可惜情意太满,若早知是这样的结局,我不会在轮回里苦苦盼着要回来。”
吴用顿了顿,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抬头,继续为她上药,然后起身离开,次日照常如此。
这一路极为漫长,马车走走停停,他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可无论他做什么,宋菀繄也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终于在某日夜里,吴用打好了水为她再次清洗伤口时,宋菀繄开口。
“水太冷了。”
吴用将手浸在水里试了下水温,温度适宜。他什么都没说,端着水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换了盆水来。
“太烫了。”
宋菀繄如是说。
他再次出去换了水。
宋菀繄依旧不满意,如此折腾了六七次,他毫无怨言,像个仆人一样唯命是从。宋菀繄盯着他的额头上沁出的一层细密的汗,夜里的冷风从从窗子里吹进来,终于没有再为难。
宋菀繄看着他将自己的鞋子一点点褪去,随着他的手握住自己的玉足浸入水里的瞬间,她止不住眸光一颤,下意识的把脚往回缩。吴用抬头,却望见她眼中悲悯的神色,幽幽看着自己。
那是宋菀繄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最敬爱的先生,说出了迄今为止最为狠毒的一句话。
“您没脸面吗?”
话刚出口,她又觉得不应该,可说出口的话收不回,说便说了,她不后悔。奈何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一圈绕了一圈,这次没落泪。
宋菀繄看到吴用的嘴角向上弯了弯,她分不清那个轻柔的笑意里是不是含着苦涩,然后说:“是啊。”
他说是啊。
宋菀繄看他蹲在自己身下,就连最后的文人骨气都没有了,她鼻子发酸,皱了皱眉,将脚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不用你。”
于是便一如既往的僵冷着,这一路又长,赶车的马夫觉得奇怪极了,这两人明明很相爱,可为什么又要这样相处呢?他不明白,他觉得哪里都透露着不对劲,整个人都难受极了。只想着赶紧到地方,拿了钱快速交差。
到武胜军赴任后,吴用照常抱着她走进府邸的大门。
进门的时候,宋菀繄抬头深深望了一眼府邸正门高高挂着的牌匾,是那样的崭新明亮,金黄色的油漆勾勒的每一笔都仿佛诉说着无尚荣誉。
她忽然呢喃道:“你如今是官人了。可开心?”
这话像羽毛一样拂过他心底,又似千斤重。吴用抬脚迈进府邸,这一刻他褪去了从前的身份,再次变回了干干净净的先生,好像一切重新来过。
可,真的会重新来过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