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品寒门(2 / 3)
东燕,灭北赵,登基不过一年,却蚕食掉了北凉十二郡,如今看来,魏主确实是位难得的雄主。
北朝有此雄主,是北朝之福,百年来,北朝丧乱可止矣。”
沈旭初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他不是那等莽撞无脑的人,这次出使,他主动请缨确有自己的私心,却也没忘了自己作为南朝使臣的责任。
北朝丧乱,南朝却承平日久,上品世家贵族早已耽于享乐,失去了忧患意识,只知安享荣华富贵,帝王如此,臣子亦如此。
沈旭初自视才高,本以为能在建康一展拳脚,却不料处处碰壁,几经辗转,贿赂当朝权臣,才有幸得见太子,成为太子门客。
就因为出身寒门,沈旭初在品评时,就被品为中下,只能出任小吏,沈旭初不甘心,他几乎能望见他此生仕途的终点,最终也不过是个一郡之首,而这却是很多士族子弟的起点。
沈旭初是不甘心的,他怎么能够甘心,满腹经纶才华,文章锦绣,他胜过那群依靠家族整日斗鸡走狗的酒囊饭袋太多了,他看着那些满脑肥肠的庸碌之人忝居高位,而众多如他一样的寒门子弟只能居于人下。
可沈旭初没有办法,他想改变这一切,可是他人微言轻,他只有满腹牢骚,他是幽愤的,也是无奈的。
此次出使,沈旭初看到北朝欣欣向荣,这是一个新生王朝才拥有的气息,朝气、活力,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国家,两相对比,南朝更像是个垂垂暮年的老者,周身都充满了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
“玖观师兄眉间微蹙,可是为南朝忧心?”
邵玖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并非不能体察身边人情绪变化,只是她不在意罢了,若是遇到她心中在意的,她常能细致入微、见微知著。
“南朝腐朽,若他日北朝魏主剑指南朝,我担心南朝难以应对,恐有亡国之危、黍离之悲。”
沈旭初长叹一声,在北朝待的越久,他就越为南朝忧心,他眼中见到的是北朝君明臣贤见到的是百姓衣食所安,见到的是政出必行,而这些是南朝所没有的。
“师兄不必忧心,师兄所见盛世之景南朝未必不能有,北朝百年丧乱,民族芜杂,各族之间相互仇视,彼此仇恨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
魏主虽然雄烈,然心肠仁厚,当杀而不杀,当罚而不罚,企图用数年时间化解这百年恩怨,无异于痴人说梦。”
“师妹是这样看待魏主的吗?”
沈旭初有些意外邵玖对于魏主的评价,他以为邵玖作为刘瑜的妃嫔,会有些许褒美的,毕竟刘瑜的确是个不错的君王。
“师兄,我在北朝日久,对于北朝的局势看得比师兄要通透许多,外人只见到魏国盛世芳华,却看不透隐藏在水面下的危机。
北朝如今都太平安康,不是因为陛下一人,陛下是位难得的君王,放在整个历史长河中去评价,他也是可以得一个美名的。
但陛下毕竟也只是一个人罢了,任何一个时代都不是一人之力可以缔造的,北朝幸运之处,就在于他遇见了王蒙这一群有高山之志的贤臣,君明臣贤,缺一不可。
师兄,玖在陛下身边待了三年,陛下的为人,玖是很清楚的,陛下是个值得跟随的人,若是我志在天下,或许我会愿意留在陛下身边。”
邵玖说完苦笑摇摇头,只可惜她的志向不在天下,刘瑜的好于她而言反而是一种枷锁,她承认刘瑜所有的好与不好,若她只是后世翻阅史册的过客,或许她会赞赏。
只可惜她不是。
沈旭初沉默了片刻,两人并肩立在梅林中的小亭之中,红泥小火炉上烹着热酒,两张竹席对岸而坐,中间的案几上摆着两三样糕点和几个杯盏。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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