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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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条长长的巷道,眼前的视野立刻变得开阔。一棵高大的橡树挺立在平地中央,傍晚的落日余晖透过交错缠绕的树枝倾泻而下,笼罩着沿街鳞次栉比的店铺。

徐昭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着这颗橡树发呆。

爸爸在电话里说,脑袋里装太多事人会过得很累。她不想过得那么累,所以常常将自己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徐昭的父母当初是因为穷走到一起的,想着夫妻俩心往一处使,生活总会好起来。可是后来他们闹到离婚这一步,也是因为穷。徐昭的爸爸没上过几天学,面对这段失败的婚姻,他称其为“曾经沧海难为水”。

那时徐昭太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文绉绉的,尤其是从爸爸嘴里讲出来,像不识字的文盲硬装文化人。直到前年她在书里读到它的下半句——“除却巫山不是云”。

妈妈终究脱离那片沧海,找到了别处的云。她净身出户,徐昭被法院判给了爸爸。

人穷,就更不能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爸爸常年在外地打工,徐昭就被寄养在她二叔家。她二叔,也即是爸爸的弟弟,是个朴实地道的农民。

爸爸不仅把乡下老家的土地给二叔种,每个月还汇五百块钱到二叔账上,算是供徐昭吃穿住的费用。

二婶脾气不好,是个相当彪悍的女人,训人时吓得徐昭大气不敢喘,更别提还嘴了。

徐昭虽然脑子笨,学习不好,但有眼力见,能干活。这也注定了她说不上多招二婶喜欢,也说不上处处不受二婶待见。

真正不待见徐昭的人,是二婶的女儿徐敏语。

徐敏语比徐昭大一岁。人是任性了点,嫉妒大家总夸徐昭比她勤快比她懂事,做什么都想要压徐昭一头。她从不直呼徐昭姓名,更不叫表妹,张嘴闭嘴都是“那个谁”。

徐昭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黑奴,被指使着做这做那,无时无刻不在受资本家的压榨。

她哭着给爸爸打电话,提出想去学校住宿,爸爸丝毫不带犹豫地拒绝了,并且语气非常不好地说:“你去学校住,那今年的土地不相当于白给你二叔种了吗?我把土地包出去都能赚几万块钱!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爸爸没说几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还是钱的问题。似乎从小到大所有的烦恼,都是没钱带来的。

二叔在县城租了个门店,打听一圈后决定开网吧。每到寒暑假,徐昭就跑过来帮忙。收银、打扫卫生、给人开机,有什么活干什么活。她深知寄住在别人家里不能闲待着,得给自己找事情做,要不然惹人烦。

长期泡在网吧的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一个个年纪不大,烟瘾却不小。徐昭在前台被烟味熏得头晕,却也没办法。

不过帮忙看网吧也不是并无好处。

比如徐昭学会了怎么用电脑上网,了解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远比想象的更精彩;再比如她摸索着开始打游戏,意外发现自己有点天赋,而非一无是处。

这在某种程度上给予她莫大安慰。

两个黄毛青年来前台买水,徐昭低头找零钱,心里吐槽他们瘦得跟麻秆似的还爱穿紧身裤。

“‘兔子’开局出什么装备?黑刀吗?”

“当然是草鞋啊!”

徐昭听出他们讨论的是时下最火爆的端游“The Lord of War”。

这游戏中文翻译为“爱战之主”。几年前刚上线那会儿知名度不高,玩家们根据它的官方简称“TLOW”取了个绰号叫“特LOW”。后来游戏知名度搞起来了,大家都跟着这么叫。

“T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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