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孰与(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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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嘭——”

桌案上的杯盏被人振袖扫落,砸在木制地板上,摔出了成片碎屑。

动静乍起,剑阁内跳跃的烛火猛地抖了抖,连带着阁外汇报情况的墨者忽地跪伏下来,半丝气息也不敢出。

「云棋水镜于万茧山负伤而返 」

这背后的缘由岂不是显而易见了,原来钜子大大方方踩奇门去万茧山,早已是顾不上琅函天了,他现在的目标是那个平日里性情古怪的九算老小。

原意只想借阎王鬼途牵制钜子片刻,却不经意间试出了另一个天大的威胁。

琅函天对着一地瓷碎片微眯了眯眼,这个姓渠的老小真是不可貌相,平日里一副逶迤寡言的模样,竟是扮猪吃老虎。

当场觊觎钜子之位,该说比诸位师兄还果决吗?

琅函天手攥紧了又放松,既而又攥紧,沉默了半晌只说了一句:“先退下吧。”

墨者愣了半刻,“方才议会上碧松影主张四宗合力剿阎王鬼途。神君问师者的意见。”

“…支持学宗。”琅函天掀了掀眼皮,不过是钜子的授意罢了,若是推脱拒绝,显得心里有鬼,无端引人猜忌。

墨者退下后,琅函天慢慢在桌案前落座。目光瞥到桌上七零八落的信函又是一阵积怒难耐,刚要振袖一把烧毁,阁口突然传来少女的惊呼。

“…啊!”

琅函天闻声望去,周身的怒气在见到眉眼如画的少女时又消失殆尽,“盈曦,你怎么还没去休息?”

盈曦站在阁口外,垂着羽睫看着一地的碎瓷片,语气踟蹰:“父…夫子!母亲…她…”

琅函天没有接话,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盈曦埋首,贝齿咬唇,鼓起勇气突然出声道:“母亲病情又加重了,希…希望夫子…”

…去看望一下母亲。盈曦半句话还没说完,棍杖击地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盈曦下意识住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盈曦,去休息吧。”琅函天的手指慢慢挑着桌案上的信件,一脸疲色。

盈曦沉默了片刻后应声,走出剑阁时抬头望了望黛黑的天色,入秋凉雨打在她伸出的白皙手指上。

天要落雨了。

(二)

我以为我会盛怒,会与单方面与默苍离大吵一架,极力控诉他,或者至少也该对他阴阳怪气几句。

但实际上,我直路冲进他的房间,心情沉重地只说了一句:“你有没有心?”

他这时刚醒没多久,倚坐着避免头疼,面上有倦意,瞧着我的眸子里有些许疑惑。

说完后我又转身冲出去了,不想听解释。无旁的原因,只是他的计划太好了,甚至没有其他平替的做法。

其实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我陷得太深,这些计划后的合情合理并不值得这般盛怒。

只是那些零碎的胡思乱想和自我感动,化为了一根刺,活生生吞下去,难免肝肠难耐。

好在伤恸延续不了多久,很快就有需要操心的事转移注意力了。

玉千城爽快地通过了碧松影的提案,四宗各自出人力,开始着力剿阎王鬼途在道域的大小据点。

虽说是四大宗合力,但实际上剑宗之人并不与其余三宗共享情报,剑宗干剑宗的,三宗做三宗的。

道理也简单,剑宗背后有老大为之绸缪策划,老大与阎王鬼途勾结久矣,手上势必还有我没查到的筹码。与其和另外三宗共享,倒不如用自己的势力一次性清肃。

而其余三宗则是仰赖学宗云棋水镜的经天纬地之能,人力都拨给学宗任由其调度。

不管默苍离养伤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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