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1 / 3)
帐中,少女微扬着下巴,面上神情坦然,纤细脖颈之下,微微隆起的胸脯,镌着深深浅浅无数个长短不一的伤痕。
“九真人信奉青鸟,所以会在身上刺绘青鸟,而刺绘的颜料只生于九真神山山巅,青色颜料无法保存,随采随用,此刺绘永不褪色,乃九真秘术。”
少女单薄的左肩上,停歇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青鸟,羽翼丰满,正用歪着头用梳理着羽毛。
她身上的衣衫沾满血污,如同她这个人一般透着萧瑟,嶙峋的易碎感。
霍去病耳廓微烫,目光从那只青鸟身上掠过,一寸寸滑向她纤细的脖颈,细长的手臂。
她整个人除去皮,就是一副骨架。
他让那个匈奴女子给她重新包扎过伤口,但鲜血还是将她一条手臂染红。
脱臼的手臂僵直垂着,关节处红肿。
霍去病倾身捻起她的衣裳,是汉地的织法。而后将衣衫向上拉起,盖住那只青鸟,道:“我信你是南越人。”
殷陈拉好衣襟,别扭地用右手系好衣带,站起身揖了一礼,“多谢霍校尉。”
霍去病却盯着她瞧,原来她的下颌被咬了一口,青紫印子彰显着下嘴之人的下了狠劲。
殷陈也抬手摸向下颌,用力蹭了蹭,蹭得脸颊一片红。
霍去病敲案,“我还有几个疑问。”
殷陈闻言再次坐下,等着他发问。
“昨夜,居涂东面的马厩门可是你打开的?”
“举手之劳。”
霍去病凝着少女的面颊,“可有人授你刀术?”
“有。”
他追问:“何人?”
“匈奴当户,乌隆。”
看来那块当户玉牌是乌隆的,他继续追问:“姑子与此人是旧识?”
殷陈用手拨弄着放在案上的肉脯,“元朔三年春,我殷家班子初到定襄,我在路旁捡到奄奄一息的他。元朔四年夏,他潜伏武皋,与匈奴里应外合,劫掠定襄。”
霍去病垂眸,那是太后仙逝的第二年,刘彻看着定襄太守的上疏,大发雷霆将案上的物什扫落。
霍去病曲起食指敲了敲案面,“殷姑子是怎么在匈奴营中活了近两年?”
殷陈手指动了动,默了一瞬,咧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因我会些医术,去岁误打误撞将匈奴王庭的马瘟解除了,所以得以苟活下来。”
听她避重就轻的描述,霍去病不置可否。
“校尉信不信,我能将你的战术全部复述一遍?”殷陈突然有些神秘抬了抬眉,试图反守为攻。
霍去病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搭手在案上,指腹有规律地哒哒叩击着案面,“愿闻其详。”
殷陈拿起案边的牛皮水囊,将囊塞推开,食指沾了水,将此营的地形在案面画出来。
校尉要攻下此营,无非是要解决两个障碍。一是马匹,匈奴人失了马匹就如失去了最得力的武器。所以,校尉让人埋伏于东面,等待一阵剧烈东风将马厩点燃,火势顺着风势向西蔓延。”
说罢少女点了点案面代表东面两个马厩的圆圈,“东面两个马厩离西面的居涂海子水源太远,匈奴人要救火,必定会将营中大部分兵力调出。”
霍去病看着案上的地形图,缄口不语。
殷陈继续用手指沾了水,在案上比划道:“第二个障碍便是,匈奴人射雕手的威胁。所以校尉趁匈奴人救火自顾不暇时,趁机杀到西马厩,暴露人数让乌隆逃脱回去报信。
匈奴人知道你们人数不到千人,定会恨极。趁匈奴兵丁集合时,校尉带人藏到燃烧的毡帐下,这亦是你们为何要到西北去,你们要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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