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入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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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乞丘台。

九渡殿在前,不非山、镇岐渊于左右拱卫,苍山位在昭衍东北,靖罗江自此发源。山顶乞丘台,又向来是重大典礼举行之地,历代掌门皆在此受任,于昭衍更是意义非凡。

而择徒大会虽不在乞丘台上,却也与之临近,在山涧幽谷之中,景色秀美,晨间云雾久久不散,一派仙家景象。

赵莼随施相元到时,已然有多位分宗掌门携门中弟子前来,尽皆意气风发跃跃欲试。

她抬眼向苍山望去,见满山苍郁,一道飞瀑从中跃下,而乞丘台宽阔庄严,大殿飞檐高翘,一尊通体玉白的人像呈拱手姿态立于殿前,而身前鼎炉香火兴盛,光是鼎足便有两三个成年男子的身量,其上鼎纹繁复精致,有飞鸟走兽,亦有花鸟鱼虫。

“那便是乞丘之像?”

赵莼遥遥望着,在初闻乞丘台之名时,就早已有了猜测。

那人像栩栩如生,将神态身姿尽数显于众人眼前,但却丝毫没有修道者仙风道骨的气态与模样,反而垂垂老矣若耄耋之辈,双眼昏沉眼皮耷拉,一副昏昏欲睡的佝偻样子。

在记载中,乞丘是天地初开后第一位探寻长生之道的人,乃众仙之祖,道法源头。甫时凡人并不知晓什么叫仙缘,寿数困在半百年岁,花甲古稀已是长寿之人,乞丘不甘于此,遍试诸法未果,终在体内丹田处发现灵根之用,始创道法吸纳灵气入体,以洗精伐髓,延年益寿。

乞丘寿八百而死,较今朝修道人来言或许并不算如何,但在众生皆寿难过百的年代,乞丘之举便无异于移山填海般,惊世骇俗。

也是有了这第一位寻求长生之人,道家仙法才开始逐步完善,修仙之道亦真正在此间大地上昌盛起来,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灵根修仙之法并非人人都可,在修真者呼风唤雨时,仍旧有凡人困在尘土之中。

不过赵莼好奇的,却是为何宗门祭礼重地,未曾有初代掌门之像,反而供奉着乞丘。

施相元闻听此言,倒是捋须轻笑,解释道:“我宗与镇虚神教,乃是正道十宗内立派最早的两处,开山祖师虽非乞丘门下,但一身道法却由此得来,今朝门内七书六经俱为此部道法衍化撰写,宗门香火供奉,便是供奉着出自乞丘的道法源头啊!”

赵莼这才明了,而出乎意料的,却是昭衍与太元共称仙门,但太元的建立,听施相元所言,竟还在昭衍的后面。

她微微摇头不欲再想,随施相元走着,就已步入山涧幽谷内里。

在此已至分路之处,施相元作为分宗掌门,又是真传弟子,便被颈戴璎珞,腰佩美玉的俊俏侍者引入山涧右侧,与同为真传弟子的外化修士们同坐,而赵莼被侍者录了名姓出身后,则被带往一干分宗天才在的西南席座。

在这归合期修士众多的场面内,如赵莼一般只有分玄境界的弟子并不多,只大抵占到所有人的十之一二左右,她不动声色轻轻打量,见座中还有零星几个凝元期的弟子,模样俱是钟身毓秀,面堂内蕴神光,可见天资气度皆是非凡,但却因身处于如此多境界高于自身的人中间,而显得格外紧张不安。

不光是他们,就是分玄弟子们也有些如临大敌,一个个正襟危坐于席上,暗暗打量着周遭。

赵莼在人中,实在像个异类,镇静从容得连归合期弟子都忍不住将目光扫过来。

她乌发盘成道髻,穿了身月白的道袍,内里法衣束了袖口,显得干练,外间大褂肥大宽松,绣着简单的如意纹,通身都是修道者极为常见的打扮,甚至比旁人更为素净,但偏偏就在人中十分扎眼。

旁人看她,只觉得此人身上有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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