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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本想着控制能力尽量不让世人发现身分的夏娜依卡,到头来还是包不住火──在医生枪枝中的子弹擦过罗的肩膀时她便动怒的把所在的整片楼层给烧了。就这样,炎帝的真正现形慌乱了北海各家医院的脚步,在那之后北海的医院除了常在的维安人员外更加以派驻海军,让三人的看诊之旅愈发多舛。

对于海军的接连进驻,夏娜依卡只是略微埋怨的看向罗西南迪画上伤残妆容的尴尬脸庞,然后悻悻然戴上长捲的假发及斗篷,想着藉此瞒过世人们的眼睛──但这些都在医院发现罗的病情后变得毫无意义。最后的最后她把假发给烧了,三人小船的去向只剩下赌注。

入夜的天空无云无雨,再次休憩于无人岛的夏娜依卡在岸边的碎石地升起篝火、罗西南迪往地面铺了件毯子充当床铺、而罗则抱着双脚坐在夏娜依卡身旁,麻木的盯着一晃一晃的火焰。

在善恶难分的年纪中,罗消极抵抗不断下沉的未来,并为此思索──是否一死就能获得解脱?是否坦然拥抱绝望心就不会再那麽痛苦?憎恨曾是他活下去的动力,毁灭夺去所爱一切的政府与愚昧无知的世人曾是他心脏跳动的唯一原因,可这些日子来被两人所带领、不顾一切的跋山涉水使他觉得,这些憎恨、这些努力都好令人疲惫,早在三年前被尸体挤压着偷渡出海时他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有被「救活」的一天,没有。

陷入泥淖中的罗将头埋进双臂间。

看着罗封闭自我的动作,夏娜依卡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唱歌的时候。那是多佛朗明哥十三岁的生日当晚,在被传唤进多佛朗明哥的房间、见到其满头大汗之际,她就知道又发生甚麽事了。她只是用手将他额上的汗水轻柔抹去,同他十二岁的那晚一般,「没事了。」她轻声安慰道。

彼时的多佛朗明哥戴着墨镜,沉沉的深吸了口气。

见着他心神不宁的模样,有股想法浮现至她的心头,「介意我唱首歌吗?」

「妳唱吧。」没有表示出任何反对,他身子后倾往枕头靠去。

于是她从旁替自己拉来张椅子并稍微清了清喉咙,缓缓的开口。

那晚之后又过了一段时日,多佛朗明哥向夏娜依卡问起那首歌的意义,并补充着说自从听完歌后,自己便像被停止轮迴般没再做甚麽噩梦。那到底是甚麽歌?他青少年的嘴角有些狡黠的扬起,肆无忌惮的坐靠在夏娜依卡的肩旁喝着橙汁。

赶跑山魅的摇篮曲,查玛克冒险记。夏娜依卡面无表情的喝了口红茶。

如今的夏娜依卡想到安慰罗的方法就是查玛克冒险记。她迳自轻声吟唱着,只不过这次多了股难以忽视的酸楚。

歌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悠扬缭绕,罗与罗西南迪头一次听到这种词语及旋律,她用自身本就好听的音色不疾不徐、不轻不重的诠释歌曲,那是不属于这世界的歌,具有穿透性及生命力,罗西南迪甚至注意到一旁的篝火随之摇曳起舞,自己的思绪亦无法抑制的被带动起来。

而裹着毯子边听歌边感受篝火温度的罗,本紧蹙的眉头也逐渐被抚平、早前遭到歧视驱赶的怨念伤悲亦获得了纾解;同时夏娜依卡抚着头的掌心温暖,还让此刻的他有点想哭,「我还能……活下去吗?」

歌声戛然而止,罗西南迪愣了下后略为激动的回复道,「你当然能够活下去!我们一定会让你活下去!」这旅途中遭遇的不公不义所累积的怒气突然有些爆发,意识到快忍受不住的他猛然起身,捎了两瓶酒后使劲揉了几下罗的头发,便不发一语的往另一侧走去。

看往于不远处席地而坐的落寞背影,夏娜依卡坚定又柔和的说,「谁都不能剥夺你活着的权力,」她替罗被罗西南迪给揉乱的头发拨理整齐,「谁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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