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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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高八尺有余,生生比周围人高出半个头,杵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他一身玄黑色广袖蟒纹袍,脖领处暗绣金丝祥云,腰系白玉双虎玉佩,在一众花红柳绿的服饰中极具压迫感。

最让纪若初吃惊的,是他那侵略性十足的脸。

不得不说,那人是好看的,五官挺拔凌冽、脸颚硬朗锋锐、一双鹰隼星目炯炯有神。长相没有一丝贴合当下崇尚的温润君子风,那是张悍气凌人的脸。

“最后一票,我没投。”

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宽敞的路,又像是怕极了这位似的,争先恐后往后躲。

末了,他在距纪若初几步远的位置停下,似是无意打量她许久。

纪若初立于原地,不动如山,坦然接受他的目光。她甚是不解,从比试开始时,她便有种被暗处一双眼睛紧盯的错觉,这种错觉在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到达了顶峰。

“阿兄,阿兄……”

一声急切惶恐的浅呼拉回纪若初神志,低头一看,秦咏荷正跪伏在地上,姿态压得极低,心急如焚地唤着她。

纪若初当然知道秦咏荷是何意,只是她还没培养出见人就下跪的习惯。

脚边的秦咏荷急得眼泪花直冒,纪若初叹气认输,四肢十分僵硬地跪下,又模仿秦咏荷的姿势,朝底下埋着头。

“一年景?”那俊男人随意逗弄纪若初的作品,下手轻浮随意,没有半分爱惜,纪若初瞬间窝火憋气。

“你种出来的?”

“是。”纪若初将头垂得极低,意图掩去脸上的轻蔑。

她到古代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给人下跪。她本是个不肯轻易服软的人,而下跪这一动作极大挑战了她的忍耐力。

那男人没立刻叫她们起来,仅是叫她们跪着,似乎磨着她们是件十分有意义的事。

膝下跪着的青砖石板,早已变成了雄烧的烈焰,寸寸炙烤着她的自尊。

纪若初死掐手心,强烈压下心中那点忿忿。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今非昔比,能低调就尽量低调,更何况这是个长幼尊卑秩序井然的社会,由不得她乐意不乐意。

跪的时间长了,周围窃窃不已,猜测是否是她们哪里犯了错,令这位爷不顺心了。

“你叫什么?”上方传来那人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纪若初:“小人秦楚,旁边是我小妹,我们今年刚才来参加花道会,不知贵人……有何吩咐?”

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是新来的,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是因为不懂这儿的规矩,能忍忍,不能忍就说明他在欺负新人了。

“秦楚……”

他喃喃念着这两个字,随后吐出一丝嘲讽似的鼻息,如羽过谭池,轻得叫人不易察觉。

他们距离甚近,那声意味深长的轻呼独独被她听了去,不偏不倚。

“那个……四殿下。”瞿御史见气氛隐隐有些剑拔弩张,出声提醒,“年轻人做事难免毛躁了些,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海涵。我想他们二人应是知错了,劳请殿下大人有大量,宽恕他们一回吧。”

“谁说他们得罪我了?”男人冷嗤道,“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是是是,下官误解了殿下的意思。”瞿御史内心焦灼,不住用袖子擦去头上冷汗,心道若四皇子都开始讲道理了,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纪若初谨慎听着别人对他的称呼,再结合他衣服上张扬沸腾的四爪蟒纹,那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大半月前在城门看见的那位少将军——戚朝朔。

纪若初暗自咬牙,猜想莫不是自己身份败露,被皇家的人察觉出来了。

但转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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