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1 / 3)
卯时三刻,李临觞醒了。他许久未睡过这么踏实和充足的觉了,一时之间脑子有些颠倒,缓了好一阵,才唤来了离然,“什么时辰了?宿洺殿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离然一唤即到,帮李临觞把垂帘搁在两边,回答道:“皇上,现下正好是卯时三刻,寅时御膳房给各位主子们备了醒酒汤,也都喝下了,这会应该都回去了。”
离然虽初升为掌印太监,但对于里外的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点慌乱不显。李临觞病卧了几天,这会才发现了离然眼下的疲惫,大概猜出了离然这几天一直在守着自己,心里有些不忍,说:“你也回去睡吧,瞧你这疲态,都快赶上我这四十一岁的老头了。”
离然觉得自己已经尽量在掩饰了,没想到还是瞒不过李临觞,接过李临觞的话,说:“皇上可不老,奴婢还要伺候皇上许多年呢。”
“那朕还是服老吧,不然每天都还得面对这山一般高的政事,烦透了。”李临觞抬起眼眸,起了捉弄离然的心思,便说:“朕可以退,但你还得继续盯着太子。”
离然有些哭笑不得,听着这是要榨干他的意思,悠悠地说:“皇上,后边可还有陌兮和姜晨呢。陌兮也是顶顶的机灵,再操练个几年,独当一面完全不成问题。姜晨就更不用说了,他办事一向稳妥。”
离然从璟河三十四年就跟了李临觞,两人既是君臣,却也不仅仅是君臣。李临觞的出身注定了他是孤僻的,他知道在朝堂上如何拿捏朝臣,离了朝堂,他是有心也无力,只有面对离然时,他才会说上一两句心里话。而离然也是,什么都不会瞒着李临觞,当然也什么都瞒不过李临觞,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很是亲昵。
“别人恨不得一脚蹬天,也就你,只想着跟朕颐养天年。”李临觞看天还没亮,说:“行了,你先退下,午时了再来见朕。”
离然走后,李临觞也起身了,只是迟迟等不到天亮,便唤了个宫婢陪他走往宿洺殿。
卯时的天气是刺冷的,宫婢走在石铺的小道时,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发出了急促的喊声,引得前边的李临觞回了头。李临觞见她极为慌张,淡定地说:“用不着这么拘谨,朕只是想走走,你没做错什么,朕没理由怪罪你什么。”
李临觞依然在前面走着,在沉默的夜色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落寞。
离然不知从何处又折了回来,替换了宫婢,悄无声息地紧跟在李临觞身后替他掌灯。
穿廊而过,李临觞来到了宿洺殿外。
此时的宿洺殿一派自由景象。
听风应着风,叉腿在飞檐上打坐。陌兮则被冻到在长廊下兴奋地翻着跟斗,而姜晨领着近卫在一旁给大家掌灯照亮,偶尔跟旁边的人唠上几句话。
沈舟羡靠在廊下认真听着李汐然说话。李汐然说到一半时,看见了李临觞,她迈着步子跑过去,一下子被李临觞接了个满怀。
酒剑空喝得酩酊大醉,踩着落雪执意要在雪下教李景沅练剑,偶尔被李景沅踩到,就恨铁不成钢地骂上一两句。
李扶清歇在宿洺殿的台阶上,身旁是坐在四轮车上的李沉延,两人吹着风,散掉身上的酒气。
他们见李临觞来,在风里碰了个笑。
夜辉被李汐然一行人踩在脚下,迎着莽撞的风,远方的初日终于挤了上来,带着光辉淬在每个人的身上,一瞬间春光尽显。
春三月的芜都已逐渐回暖,绿枝也开始冒了新芽。
烛影被楚晚漓查出在李临觞的汤药里做手脚,念其功劳,李临觞做主把她贬到针织局,并未伤及性命。
年底的百官晏已过去了三个月,李临觞身体也将养得差不多了,终于有心思决断派谁下访民间,以及李汐然的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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