沨瑜(1 / 3)
李汐然姿势停滞,在沉默里逐渐露出笑容。半晌后,她屈着腿,把下巴抵在双膝间。可夜里实在寂静,李汐然含糊地岔开话,“枭风国这场偷袭,看着像是蓄谋已久。”
沈舟羡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会,便认同道:“枭风国这几年里是归顺于湚国,可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枭风国像是棋盘上的界限,把北边边陲六部和于湚国隔成楚河汉界的对立局势,自己游走两方之间交涉。我们在芜都,离得远,消息滞后,很多事只能凭几封军报下定论,至于枭风国背后藏了什么狼子野心,只能凭借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才能慢慢发现。此次这一战,关乎边陲六部的态度,一旦芜都失守,边陲六部便会卷土重来,对我们形成前后的包抄,那时才真正是于湚国的灾难。”
李汐然鲜少接触这种事关边郡的政事,她处理的更多是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奏折,毕竟军政兵权实在敏感,容易有觊觎皇位的嫌疑。
虽然接触的少,但李汐然很聪明,她很快听出了这场战局里边的要害,她幡然醒悟,说:“端陵王,成太傅,于旌将军,春亦寒,春亦震天,万韫……还有瑾渊王!看似不分轻重,实则进退有度,你跟父皇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或者,我应该说,这里边的每一步走向,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也对,怎么可能这么多巧合碰在一起。此次这翻大动干戈,你们筹划了多久,半年?一年?”
不对!
灯火暗淡,李汐然敛着眼神探究着沈舟羡的眼眸,里边藏着的全是真知灼见。李汐然沉默地坐着,感受着风,脑海中浮现的蛛丝马迹将她引往两年前李临觞的御驾亲征。在那一次中,李临觞伤了腿,而沈舟羡因救驾有功破格提升为皇上御前侍卫,还有万韫的骤然得宠,不再同离然互相牵制,真正成了司礼监的领头人。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万韫就已经是被他们抄握在手里的棋子,甚么密谋叛乱,勾结枭风国,全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四皇叔他们一定想不到,他们自以为玩弄了枭风国和边锤六部,实则不然。他们只是被你们圈在芜都套住枭风国和边锤六部的眼线,成为你们拨动局势的得力助手,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被你们牢牢攥紧在手。”李汐然说:“枭风国最擅交涉,可以说边陲六部之间的逐渐团结,离不开枭风国的努力。站在某种角度上分析,枭风国绝对具备左右边陲六部的能力,要想让他们不攻自破,关键就在于枭风国。”
“上次你随沈大将军征战,那次带的全都是精锐,其实是为了敲打边陲六部。否则以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边陲六部又是眼高于顶的狠角色,不可能只选择观望不战,这畏手畏脚的行为,实在有别于传闻的强悍骁勇。我想,他们是在跟你们的强战中吃了亏,感受到了于湚国的可怖,才龟缩在后头,让枭风国独自冲锋陷阵。我当时还不明白,为何一定要你去?如今,我终于想明白了,攻心为上,强战在下。”
李汐然没说错。
要想让对手感受到恐惧,决定了这场战必须赢得漂亮又霸道,这需要领军者对当下时局有运筹帷幄的掌控能力。而沈舟羡从一开始便渗入在整个计划当中,他在这场风浪里把控着风向,知道什么样的方式于计划最有利,无疑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檐下有宫女提着宫灯走过,打破了李汐然和沈舟羡一时的安静。
“就凭着这些蛛丝马迹,你就能猜到全局,当真聪明。”沈舟羡把细微的情绪藏在眼里,仰起下巴,浸在溶溶月色中,说:“知道的越多,便会多一分危险。皇上说的不错,量力而行这句话,放在你身上,只是累赘,你其实比言矜更适合当于湚国的君主,你也是于湚国的最大退路。”
从安济十三年开始,李汐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同李景沅一起学习,凡是李景沅有的,她一概不会落下,小到吃穿用度,大到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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