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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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觞仿佛在这场战争中使出了最后的余力,整个人颓势大增。他卧在龙椅上,龙袍浸在暮色里,像是从未存在过。眼前的画面轻薄虚幻,李临觞在俯首时看了李成羽许久,然后又落在成衿和于旌身上,最后才垂眸看了手中的柑橘,说:“柑橘之交,朕也曾仰慕过。说吧,你们所求为何?”

李成羽今日并无着官袍,只是一身便衣,他浸在夜色中,成了李临觞力不从心的一道伤疤。李成羽这次没对他行君臣礼,只是笔挺地站着,说:“我今日,只为我大皇兄,璟河年间东宫太子李扶清伸冤,替他讨一个公道!”

“大胆!竟敢殿前妄言,李扶清早已被贬庶人,身死东宫,何来的太子名讳!”沈延倬呵声道:“端陵王,你已经逾矩了!莫要再胡说,否则……”

李临觞有些气短,只能抬手示意沈延倬退下,歇了口气后,才说:“成衿你来说。”

成衿是璟河年间乃至当今的太子太傅,此事由他来说,比任何人都要有分量。

如今李临觞点名道姓由成衿说,摆明了要将此事再度拿到明面上讨论。

成衿有些惊讶,一旦璟河年东宫案真相公之于众,李临觞必然要在史书上被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可否认,成衿在此刻有了一丝动摇,但也仅仅只有一瞬。

成衿曾跟李景沅说过:这世间有三种臣子,一种是追逐名与利的朝臣,一种是崖岸高峻的良臣,还有一种是敢于受住万人唾骂的能臣。

他一直把自己推往第二种方向去,久而久之便真的以为自己是良臣了。直到今天,他才幡然醒悟,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臣子,纵使心有万方,但他这些年来,只追随着一人。

他缓复情绪,跨步而出,朝李临觞跪了一拜,才缓缓转过身,直面百官,朗声说:“成衿此番作为,仅代表我一人,只为璟河东宫太子讨一个说法,无关其他。璟河四十年,太子李扶清没有弃城出逃,当时乌趃部攻打我阴舟城不成,反南下攻打当阳城,扶清殿下即刻南下冲锋陷阵。临走之际,与平城侯兵分为两路,由平城侯镇守阴舟城,殿下则携大部队南下。却不知,乌趃部早已串通瓦西森,在殿下撤离阴舟城后,竟大举进攻阴舟城。”

“面对如此绝境,沈将军没有第一时间传信殿下,而是遣送走城中年轻男女,独自守城抗敌,致使阴舟城惨遭沦陷,尽管太子策马狂奔,也已错失良机。当年皇上以临阵脱逃之罪弹劾扶清殿下,殿下因此枉死。殿下一生心系百姓,绝无可能行如此荒谬之举!成衿今日有言,请皇上还璟河东宫太子李扶清一个公道!”

李汐然混在黑暗中,不知为何竟有种想冲出去的冲动,她想着,却也真这么做了。只是当她刚跨出一步,就被沈舟羡拦住了,“你不能去。”

“可是,这是让父皇……”

“休要胡言!”沈延倬再也憋不住了,当年李扶清被赐死,很大一部分是源于李临觞的弹劾,是李临觞公然上奏弹劾李扶清弃城脱逃,引得言官纷纷效仿上奏请表,才迫使李扶清被定罪赐死。

成衿今日之举,无异于在李临觞身上捅刀子,一旦重判了,那便是要留得一个千古骂名!

昔日的太子旧部也开始蠢蠢欲动,他们都是被李临觞的才能所折服的人,也是自愿追随李临觞的。只是他们与李扶清的情谊也是真,若非李扶清的赏识,他们决计没有站在这里的一天,更别说为国效力了。两相权衡之下,他们倒向了李扶清。

局势开始一边倒,沈延倬逐渐回味过来,觉得这场对峙来势汹汹,若是不能尽早阻挠,恐成大祸!他在紧簇的威胁浪潮里果断拔刀出鞘。

李临觞冒着汗,终于忍不住咳出了声,他用帕子掩口时,帕子上沾了点血,可他藏得好,竟没人看出来。在百官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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