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共色（1 / 3）

舒澜趁着父亲不在，偷偷摸摸地走到了舒府的书房中，在层层书架中翻箱倒柜找着什么，找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那份账簿，刚拿到手，突然间门口几声嘈杂的争吵声，舒澜赶紧躲到了书柜后。门被粗暴地踢开了，二人走了进来后又是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爹！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您不能这样！”舒艺站在舒炳面前大声地喊道。

舒炳听了后片刻沉默后，便是响亮的一耳光干脆地落在了舒艺的脸颊上，舒艺应声倒下，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舒澜偷偷地透过她白皙的指尖看到那脸已红肿。舒艺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这个满目怒色，面目狰狞的人，与自己印象中的亲切和蔼的父亲已然不是一人。

她万万没有料想到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艺儿！你当真糊涂啊！”舒炳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辛辛苦苦这大半辈子才赚到了这么些家底，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岌岌可危！那郈家可是世代为官，唯一的长子现在还是奉常，你去了就是享福的份！”

“所以，我只是您拉拢权势的工具罢了？”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舒炳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是有些心虚，脸红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我这都是为你好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舒艺啐了一口，“什么为我好，为我好你就应该想想我要什么！而不是硬塞！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从来都不去给我。小的时候我就想让你陪着我，而你呢！你眼里就只有那些金银财宝！现在我有了自己心仪的人，而你却又要将我推给其他人！”

躲在门后的舒澜听到了全部的对话，一句句话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其实她早就知道看起来富裕的舒家早就没了家底，都败在了瓷器倒卖上。舒炳当时收到了好友的蛊惑跟着一起从人家的私窑中低价买瓷器再流入市场倒卖，能翻好几番，舒炳一下子动了心，从其他生意中划了一大笔钱想着去做，但是这听上去稳赚不赔的生意却是那人的空口无凭之说，那人在拿到了舒炳大半的积蓄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瞬时间，一切都变了。

他们连夜搬回了在夜镧城的老宅，听父亲说是年事大了想着要落叶归根，于是他拿着仅剩的家底重新开始做些小生意，但是因为买不到好货一直都是入不敷出的状态，舒炳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们，仍旧是她们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从来不让她们担心。舒澜自己在一次看账簿的时候发现的，所以现在的父亲如此着急地想让姐姐嫁过去在她看来也是合情合理的，的确是为了她好。

但是舒艺并不知道这一切。

舒澜翻开手里的账簿最近的几次记账都是只亏不赚，丰厚的家底如今寥寥可数，她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姐姐不嫁，我嫁。”舒澜从门后缓缓走出，给了舒艺一个眼神以示安慰，然后看着舒炳再次说道，“我觉得嫁过去挺好的，不如让我来。”

“澜儿。”舒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舒澜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已经多少知道了什么，便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没事。”舒澜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嫁谁不是嫁。”

……

“澜儿，你无需为我做什么。”舒艺拉着舒澜的手仍是满眼透着泪光，从她们从书房走出来后，她已经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好一会了。

“姐姐照顾了我如此之久，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可你这样拿自己的终身幸福……”

舒澜愣了愣，终身幸福么……或许嫁给谁都一样的吧。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想到他呢？

明明只是草草见过一面，连名字都未曾知道的那个人，是她回到夜镧城的第一天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