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1 / 3)
萧萤再睁开眼睛时,小渡使正坐在竹棚小船上,举着转界珠,对着月光在研究。他回头看向她,脸上难得有了一丝怜悯温情:“你回来啦?”
萧萤的目光空茫地扫过他,好一会儿,才缓慢地聚焦,然后小渡使看到,月光下,有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萧萤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火灾……他孤零零地过了二十年,最后竟是因为纵火自焚而死的吗……”
“寸日……时……许时倾……他就是许时倾对不对……”
小渡使面带恻隐,转过头轻轻叹了口气。
萧萤找到许时倾的时候,他正蹲在一片树林里挖着石头,他这几日听其他的小鬼说,地府的树林里埋着一些会发光的石头,名唤朝晖石,在黑暗中能发出恍若日光的光芒,但因为埋得很深,所以不是那么好找。许时倾一手拿着一个玻璃瓶,一手握着一根树枝,每挖到一颗朝晖石,他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石头上的土灰拍干净,然后收进玻璃瓶子里。
萧萤缓缓走到他面前,玻璃瓶里的朝晖石将她的脚尖照亮,许时倾抬起头,看到她时愣了下,继而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提灯小使……你怎么过来了?”
他看到萧萤脸上表情哀戚,眼眶也泛着红,一时心悸:“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萧萤看着他,眼泪又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许时倾,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许时倾浑身僵住,他握着玻璃瓶的手指骤然发紧,几秒之后,他倏地转过身,想要离开。
“许时倾!”萧萤喊住他,字字泣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对你自己?”她走上前,从后面轻轻地触碰他的手,哽咽着道,“许时倾,你回头看看我……我就在这里,我是萧萤啊……”
被她触碰的许时倾浑身止不住颤抖,他微闭上眼:“你别碰……我,我……我不是,我手很脏……都是血……”
萧萤瞬间心痛如绞,她抓住他的手,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许时倾,你看看我……你怎么会脏?是你曾经把我从死神的手中救回来,你的这双手,曾经在手术台上挽救过那么多生命,它怎么可能会脏?”
许时倾终于睁眼看她,他的眼睛像万丈底下的深潭,寂静无光,他说:“你现在……还痛吗?”
“什么?”
许时倾用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触了触她胸口的位置,那正是方启休曾经用刀刺伤她的位置:“还痛吗?”
萧萤心里有一道堤坝猛然溃决,她突然伸手,掀开许时倾脸上的围巾,他那张因严重烧伤而溃烂、变得面目全非的脸顿时暴露在月光之下,他脸色陡变,慌张失措地低头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别看,你别看……”
萧萤咬牙抓住他的手,她一使力,将他推到身后的树干之上,然后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你痛吗?”她流着泪,脸上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你呢?你痛吗?”
许时倾无言地、悲哀地看着她,他抬起手,缓缓触了触她颊边的眼泪,突然间,他发狠一般低下头,五指挪至萧萤的侧颈,托起她的下巴,他的双唇颤抖地在她唇边停留了几秒,然后重重地磨了一下她柔软的下唇,萧萤顺从地张开嘴……
玻璃瓶滚到了地上,瓶子里的朝晖石散落了一地,照亮了树底下的一方天地,漫天日光之中,两人靠着粗粝的树干,像两条交颈的鱼,浑身颤抖地亲吻……
月光从一个大大的窗台照进来,屋里光线并不暗,萧萤让许时倾坐在床上,伸手想要扯开他的衣领。许时倾浑身一僵,往后缩了一下,他握住萧萤的手腕,目光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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