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含春（2 / 2）

意作乱的，是事出有因，对不起。”

嗓音亦不复之前的清朗，张起灵心疼地为她撷取泪水，却不想一碰到她脸颊，她慌得瑟缩了一下，眼睫挂着泪珠正巧落到了他手背上，湿湿滑滑地顺着筋骨缠绕在他小指，流连了一瞬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明白她为何是这种反应，凝眸打量着她低垂的眉目，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却好似无所察觉，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氛围里，排斥着欲图接近的他。

“端儿，发生什么事了？”张起灵坐在她旁边，仔细不碰着她，打量着她的神色，轻声问道。

她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犹豫了许久，终于抬头环视周遭，非常懊悔地抬手捂住脸颊，手指揉了揉疼痛的眼睛，擦干泪水，心虚地觑了眼张起灵，说：“你先原谅我。”

“好，原谅你。”本来就没怪罪，小姑娘平时操持家务，勤勤恳恳的，一天没收拾怎么了，不收拾就不收拾，他荒山野岭都睡过，还怕杂乱的卧室。

“不止是这些……”她难堪地咬住唇角，右手伸过去找他的衣角，力道轻的像蒲公英，风吹过去就没感觉了。平时胆大妄为，而今却局促不安，“还有接下来的几天，也要原谅我。”

接下来的几天是什么意思？他更是糊涂了，嘴上谨慎得没有回声，可看着她从袖中露出的白皙指节隐隐发抖，手上没有犹豫地握住，她同样吓得像是小老鼠似的回了洞口，但又迅速地钻出来触碰他的指尖。

这好像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温度顺着指腹重新来到她湿润的眼眶，滚烫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小脸皱成一团，伸着胳膊扑进他怀里，最初是小声啜泣，身板似山丘一耸一耸的，闷在他胸口，洇湿了衣服。之后仍不见她停歇，嗓音喑哑着嚎啕大哭，紧紧抱住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她不敢松半分力气。

张起灵一手紧握她手腕，一手轻拍她的脊背，眸子染上温柔，一直关注着她。宣泄了有些功夫，见她状态仍旧不对劲，他怕她哭昏过去，抚摸她头顶，拨开脸颊上被泪水粘连的发丝，抬起她的下巴，劝道：“不许哭了，端儿。”可是她十分不解，眼巴巴地注视着他，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他无奈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红彤彤的眼尾，见她不适地躲过，说：“明天眼睛会肿。”

他惯不会说哄人的话，端儿哄骗他的，虽然记得，但是开不了口，她的话向来黏黏糊糊的，根本学不来。于是为了查清楚事实的真相，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道：“告诉我怎么了？”

端儿鸦睫纤长，遮住突起微澜的眸子，扭扭捏捏地搅弄手指，嘀哩咕噜地从唇缝里挤出了几个甚是含糊的字，惹得张起灵皱眉，低头凑近，想听得清楚些。

她脸颊浮现出羞窘的绯色，张起灵的阴影压下来，叫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之前不是想念吗？怎么本人就在眼前又不好意思上了。

“抱歉，小哥。”她提前道歉，双臂环住他脖颈，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喷洒出的呼吸尽数打在了他皮肤上。

这次俩人贴得更近，叫张起灵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后靠，双手无措地悬在半空，勾起一束细软的长发，仅靠腰腹用力支撑，稍不注意，直接倒了下去，怀里人还趴在他身上，相贴的表面温度越发不对劲，他意识回笼，听到了她拂在他耳畔的声音。

“我发|情期到了。”

她局促地抬头，几乎与他鼻尖相抵，方才还可怜兮兮的，现在却眼含春色，尽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