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4)
掌心恰好碰到被她泪水濡湿的地方。
崔承嗣的掌摩挲那件襕衫,沉默半晌,却是把它随意往边上一丢,仿佛刻意告诉明姝,捡起只是因为它挡了路。
夜幕还没有彻底降临,他却说路途不安,明姝低委着头,暗暗思量。
他是不是欲盖弥彰?
若是便可喜得很。她费心费力这么久,石头做的心,都该软一软了。
她翘起唇角,又在转身抬眸时敛住:“夫君,你说的是真的吗?”
仿佛这些日子躲避、冷待她,让她连得到一丝甜都小心翼翼。
崔承嗣回矮桌前,再次不小心踹到炭火盆。再不习惯,却是难得连续两次踹到。但面对她的提问,他依旧沉默。
明姝绕过那盆,袅娜坐在他身侧,又似先前无事发生般道。
“夫君,他们都在吃饭,你吃过了没?”
他似乎准备写密函,她便自然而然地拿过松纹墨锭,为他研墨。
她靠得实在太近了,薄如蝉翼的外衫隐约透出腻白的藕臂,有意无意地,蹭着崔承嗣的护臂。一缕乌发流到泛黄的宣纸上,恰好碰到他染墨的狼毫。
崔承嗣凝眸半晌,答非所问:“还想呆在这里,就到屏风后去。”
若非她是明姝,如此逾距的行径,他几乎要怀疑,她是胡蛮的细作。利用美色勾人,窃取他的军机。
美色,总令人心猿意马。
明姝被斥,不禁委屈地缩回手。那缕染了墨的发在空中拖曳,划过优美的弧,滴在她纤秀的锁骨下。
“哎呀,”明姝状似烦恼,黛眉轻蹙,便又坐回去用帕子擦拭。
五指微揭片缕衣襟,她擦得极慢,衣襟下沟壑若隐若现。
女子浸着薄薄香粉的清甜气息,因她撩开衣襟,忽浓忽淡。崔承嗣的指腹叩着桌案,脊背不禁僵直。有的东西,难以刻意忽略。
何况,他明明可以不忽略。
那方帕子在污渍处拭了又拭,拭出一片浅粉印记,依然不干净。
“夫君,这儿有水吗?”明姝抬眸,俏生生问他。
距离那么近,她好似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的猎物,把最柔软的一面对准他的利齿。崔承嗣攥着身下软垫,压抑心绪,试图离她远一点。
她却又凑过来,伸手去够他一侧的牛皮水袋。半个身子近乎横在他眼底。
崔承嗣向后倾,盯着她如伶仃薄背。下一秒,他突然攥住她胳膊,将她推向桌案,那力道让明姝惊诧,金簪定不住水滑的发髻,如云朵散在宣纸上。
“夫、夫君?”
她抓着牛皮水袋,因他突兀的举动,呼吸不住起伏。
那纤长的睫羽,亦颤颤的不知所措。
她又如此,无辜可怜得,好似脑子里想些不清不楚的从来是他。崔承嗣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大掌扣紧她的手。
良久,却从她手里拿过了牛皮水袋,咬掉木塞,把水袋口对准那污渍处。
掌心掠过的丝滑温软的触感仍在。就任这水流下去,沾湿她的衣裳。
纤薄如云的衣料,在湿水之后,便会紧紧贴着她,勾勒出那些玲珑浮凸。
他的眸色沉沉,却隐蕴燎原星火。
一滴,水滴在了锁骨的墨迹上。
冰冷的感觉令明姝轻颤,他恍然,似乎他伸手缓慢蹂足蔺,她即刻会变成一滩温柔的水,无孔不入地裹挟他。
“明姝公主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耳边赫然有尖细的声音炸响。
崔承嗣心底的大火,霎时间熄灭。
……
“我的东西,以后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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