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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大多是走读生,住校生反为少数,朝楹下意识朝左前方瞥了眼,看到祝筱空着的座位,才想起她今晚请了假。
以往祝筱都会跑来找她一道骑车回家,两人虽不住一起,却能顺路半程做伴。
反倒是她和时襟泽这对邻居,几乎没能同路过。
若是平时,朝楹或许会狠心找理由婉拒,以维护她那岌岌可危的心墙,和疏离同桌的形象。
更不想被认识的同学看见,继而传出什么话来。
问心无愧的人能坦坦荡荡,可她已然不行了。
只是今晚……她刚知道时襟泽有出国打算,心境便也有了变化。
黑板旁挂着的倒计时牌,仿佛也成了两人分行入岔路的倒计时,见一秒就少一秒。
这样的认知让朝楹突然有点想哭。
所以她掐着手指,捞起剩下的卷子塞进包里,选择顺从了自己的心。
一路上单车并行,时襟泽还是和在学校一样,一直东拉西扯着。
朝楹也如常回应他。
淡定得仿佛无事发生。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心底翻涌的情绪有多强烈。
行至家门口,临分别时,时襟泽倏地叫住了准备掏钥匙进门的朝楹。
“朝楹。”
“嗯?”
“出国这事其实我还没决定。”
“嗯……”朝楹明白这话背后的意思,觉得能理解,“我不和别人说。”
时襟泽虽然洒脱,但生来聪明,私下里也并非毫不用功,所以就算上课总肆无忌惮睡过去,成绩依然能稳定在中上游,其实就算走高考的路也不会太坎坷。
但若是老师同学全知道了这事,众口铄金,反可能会在无形中剥夺他其他选择,将一切敲定成局。
就算是为私心,朝楹也想帮他守住选择的权利。
她转回头,将钥匙捅进钥匙孔中。
神奇的是,她明明非常难过,却还能分心思考当下该作何反应才更自然、更符合她的身份。
她不过是个同桌而已。
所以这些话已是她能展现的最大程度的善意了。
时襟泽没再出声,似乎在等她先进门。
朝楹转动钥匙开了锁,在门刚开启一条缝时,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瞧了他一眼。
昏黄的走廊灯打在时襟泽头顶,使得他眼窝位置被模糊成一片暗影,原本清亮的眼睛也隐藏进那片黑暗之中,将少年的朝气面容照得沧桑而深沉。
朝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种氛围实在压抑,压得人更加难受,于是她鼓足勇气,对时襟泽最后笑了一下。
就好像在强调她是真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
“放心吧。”她听见自己这样说,语气轻快自然,“明天见。”
说完她没等时襟泽回话,猛地拉开家门,走了进去,用厚重的门板隔开了门外的人。
脸上粉饰太平的笑再维持不下去。
朝楹慢慢脱下鞋子,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晚她匆匆赶完剩下的作业,然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表现,恨不得将每一帧都截取出来,用放大镜研究。
她真的很怕。
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当事人察觉端倪。
怕以后连暗恋的资格都失去了。
好在老天虽给了她当头一棒,却也没真残忍到不留活路。
朝楹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学时,时襟泽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特别的反应。
他会跟她自然地打招呼,也会在上课时说些突发奇想的趣事逗她,仿佛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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