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镜(2 / 4)
司马灵泫嘴角微翘,笑意懒懒地道:“我已经很累了。”
她从被褥中起身,衣衫凌乱不堪,身上布满青紫,她若这样逃跑,简直滑稽可笑。
司马赜抓住了她的脚踝,她跌倒在人怀。
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视她。
他的目光幽沉而冰冷,仿佛看待猎物,他缓慢凑近她,在她的耳边,吐纳炙热的男性气息:“乖,灵儿,你是属于我的。”
不曾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然而确实没有别的,这就是他的灵儿,比真的还要真。
司马赜道:“你放心。无论是新帝还是宗室,大行皇帝,我都会处理好的。以后,你也还是皇后……太后……太皇太后……”
说到最后,二人都笑了。
“傻子。”司马灵泫嗤笑,目光澄澈温柔,宛若天真少女。
“就亲我一下,我让你走。”他的眼睫濡湿而亮,像雨后春笋,轻微颤动。语调仍然很淡漠,却并无命令的口吻。
对着他的额头,蜻蜓点水。
对着他的鼻尖,蜻蜓点水。
对着他的薄唇,蜻蜓点水。
足以令人失神,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人,眼中浮现浅淡温柔的笑。
“哥哥,可还行了?”
司马赜心尖颤了颤,他总也无法拒绝她。
左右宫人为她更衣,为她洗漱,为她梳妆。
晨光照进深深的宫苑,为她镀了一层金边。像极了被偏爱的帝子宠儿,天真、纯洁。
身如糯瓷,心如琉璃。
她的一生,本就是被宠爱的一生。
“我能给你画眉吗?”司马赜笑着问,他俯首凑近她的脸颊。
司马灵泫微微笑,淡漠地点点头。
“那哥哥要好好选选,我今日的妆容,今日的服饰,该配青黛、铜黛、骡子黛,远山眉、罥烟眉、柳叶眉?该画得深些还是浅些?长眉还是晋仲?”
司马赜在几斛眉笔里细细挑选着,仿佛这是比军机大事还要重要十倍百倍不止的大事。
而此刻司马灵泫拿出了暗格里的半镜,扎破了自己的脖颈。血迸溅出来,飞流如注。
“娘娘……”在场之人,皆震怖狂呼。
司马赜回首,血便飚进了他眼眶里,一片血色。
他甚至来不及拭去,就抓着司马灵泫的脖颈,堵住那迸溅的血浆。
“来人!太医!太医!太医……”
他的眼珠子猩红,带着渗人的阴翳与狠辣,宛如嗜血修罗。
司马灵泫的脑袋耷拉了下来,身子抽搐,逐渐变冷,两眼空洞。不曾给他留下任何一句话,甚至,没有留下一个眼神。
漠视。
决然。
素衣白裳,瞬间就为鲜血染红。
那片残镜,由她手中掉下,碎裂开来,大的镜块,还在打着旋儿。
他控制了皇城,控制了禁宫。一切尽在掌握。
惟独没有算到的,只是她竟然还有这么个东西——偏偏这么个东西,还是他送给她的。
司马赜喷出了一口鲜血。
万般皆是命!
冤孽,不过如是。
夫妇各持半镜,天上地下,生生世世再续缘,本是那么美好的寓意啊。果然,命中注定,司马赜无法拒绝司马灵泫的所有事,包括死。
司马赜抱着怀中黏腻的身体……抱着怀中黏腻的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活着!”
“你要是好好活着,也不是不能杀了我。你不是要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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