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书（四）（2 / 3）

倒是一个少年，兴许还沉浸在对命运不公的悲愤中，朗声接道：“是啊，若是如此的话，我还干嘛刻苦修练呢？干脆也到无量塔当个杂役好了。”

启灵微愣，这个说法莫名熟悉，她昨天对大师尊说：“倒不如直接去青城做个杂耍的！”

启灵心神微动，似有所悟，却没完全理清。

书生看场面有些无法收场，右手握扇柄一挥，原本收紧的玉扇“唰”地一声被撑开，掷地有声，带了灵力，他朗声说道：“指桑骂槐咯。”

之前还在义愤填膺的少年瞬间手忙脚乱起来。是啊，本来，他们讨伐的是“品行不良”的启灵，之后，那位不知怎么想的，把有私欲的“仙门”拉下了水，不过，仙门是不会计较的，所以，只是些许不妥。

而真正最为不妥的，是少年的一席话，彻底将矛头对准了所有不经努力却拿到名额的人，而这，刚好含括了天竸城来的众多显贵。这些“神仙”若是得罪了，人间都不用再混了呀。

少年慌了神，本想低头谢罪，又觉不好，就着半垂下来的头，隐藏进了人群间。

哎，这世道啊，启灵愤怒有，感慨也有。

与他相邻的人，看大事不妙，带头喊了起来：

“取消她的名额！”

“对对对，取消，取消。”

无量塔执事是个肥差，却并非得罪不起，一石激起千层浪，竟是完全让荣芝得逞了。

众人呐喊着，不少激动得唾沫星子横飞，丑态百出。

直到一束光，打到启灵身上，瞬间止住了众人的呼喊。此光甚是温暖，如在外漂泊的游子归家般。一时间，启灵所见之处皆为明黄，她疑惑地仰头望去，来源竟是无量塔！

她瞳孔微缩，难以置信。

无量塔并非头回出现此情况。

这是特招！是无量塔选中之人才有的荣耀。之前被特招之人，无不获得了上品法宝，或飞升到无空界。

这光？打歪了没？是要打在启灵身上么？是打在她身上么？

此时场内更是炸开了锅，艳羡声、震惊声不绝于耳。之前诽谤得越凶，如今就越是打脸，简直就像是无量塔要还她个公道。

正牌搜身执事早想管理纪律，趁机说道：“启灵之求书资格，合格，验者：无量塔本塔，此乃特招，快快向前吧，启灵修者。”

“这个启灵，有意思。”书生轻呼。

高半头的剑士点点头，但又补充道：“有意思可以，但别觉着太有意思。”

书生好似习惯了他的吃味，只轻声招呼着：“启灵？”

启灵呆若木鸡，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震惊中，她控制着轻颤的双腿向前交替迈去，与宝荣阁众执事擦肩而过，他们艳羡、震惊、愤恨着，甚至有个爱嚼舌根的婆婆气急，仰倒下。

彷佛一切的隐忍都得到了回应。

她不知道此生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沿着人群让出的路，坦荡自得地走着，一副星月光辉照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气派。

无量塔今日特招的第一人，该得到怎样的绝世典籍？一步登仙，是否触手可及？

是否正应了她那个有些稚气的作战计划？

她心中升起无限澎湃，似乎凌空跃起，便可飞过整个明尘山；集气而行，便能踏遍四海八荒天下地上所有山顶。胸有河山，虽为女子，也不可不谓是壮志凌云。苍生大地，熠熠生辉，即使渺小如蜉蝣，也可撼动人心。启灵内心深处一个关于信念的答案呼之欲出——

紧接着，一个深蓝色小册子飞出塔身，其上似有五个大字，用某种古文书写而成，难以辨认。启灵翘首以待，却只见一道银河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