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你(2 / 3)
用抹布一擦,还会掉下来几片红色的油漆碎片。
教室门口站了一个很瘦很白的男孩,他在同龄人里算很出挑的,身量比班里的同学要高一个头。
女孩把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塞进了书包里,最后一天的值日生轮到她这个班长,想到之后就是为期一个月的寒假,她擦黑板的时候都在哼歌。
班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女孩把讲台整理好,正准备回家。
“霍佑晴!”教室门口等了挺久的男孩怀里抱着一本连环画,叫了她一声。
女孩转头看他,“干嘛?”
男孩走到跟前,把连环画塞到了她手里。
“这个借给我?”这本连环画她之前就说喜欢,“你自己看完了?”
男孩摇了摇头,“送你了。”
“送我干嘛?”女孩有些疑惑道:“我看完,等开学还你。”
“不用了,就……就送你了。”男孩今天说话有些磕绊,“我要回老家读书了。”
“回老家?”她记得男孩说过,他的老家很远很远,“那你还回来吗?”
“不知道。”
“那你回家后,还继续画画吗?”
“想画,在哪里都可以。”
对话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分离骤至。
校门口等了很久的家长找了过来,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此后经年。
再见的时候,他们都变成了大人。
祁商知道,这个世界总是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比如气象台预测不到的雨,行车时陡然出现的告示牌,还有生命中毫无预兆的刹那悸动。
他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里,看见了一朵花,花很漂亮,安静地绽放,她美得很独立,并不需要外界的褒奖。
那样的情境里,无论是带着何种目的去刻意靠近,都显得唐突。
而现在祁商的右手被轻握着,原来他们曾经扎根在同一片土地,相协着从这里汲取生长的养分。
“霍佑晴?”祁商重复着女人的名字,目光落到了她干净无瑕的面庞,“你的脸……”
女人松开了手,指尖抚过右脸颊的颧骨处,那里曾经有一块两寸长的椭圆形胎记,“读大学的时候,去医院弄掉了。”
她读到大四,眼看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后面要找工作,女孩勤工俭学攒了很久攒够了激光治疗的费用。
霍佑晴至今还记得激光点在皮肤上时,闻到的焦糊味,一次一次,一点一点,一轮一轮地等着创口结痂脱落,新的皮肤长出。
她那段时间定期要跑医院,终于把出生就有的印记给磨掉了。
那块暗青色的胎记像是一枚封印,封印了霍佑晴的桃花运,等解封的时候她已经母胎solo了二十四年。
霍佑晴小时候的长相祁商依稀能记起,右脸颊的胎记也在他的回忆里,当下刻意比照,他才将眼前的女人和那个浑身棱角的女孩对应起来。
“你的变化有点大,我没认出来,不好意思。”
不只是外貌的变化,一个人要经历多少事,才能把自己打磨成这样?祁商知道眼下的温和从容,并不是女人与生俱来的。
霍佑晴不以为意,“没关系啊,我不也没认出你嘛。”
祁商和她相视一笑,思绪跟着飞的很远很远。
“祁商你看我!略略略……”
这是对着自己做鬼脸的霍佑晴。
“我就打他了,你想怎么样?你报告老师啊,看他信不信吧。”
这是打了同学后不思悔改,一脸嚣张的霍佑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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