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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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抖,她强撑着睁开眼。接连几日的折磨,让她看到谢如裴就害怕。她面如死灰,无路可退,单薄的身子抖得像筛糠。

谢如裴仪表堂堂,生得温润如玉,不知多少少女为之心醉,但江扶绥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怕了?”谢如裴冰得跟蛇似的手,抚摸上江扶绥的脸庞,“现在知道怕,昔日污蔑孤的时候,可是胆大包天。”

江扶绥呼吸不过来,她背后的衣裳被冷汗浸湿,一时间就像是被巨蟒紧紧缠住了身子。

谢如裴的手生得修成白净,只有江扶绥知道这双看似纯洁不可亵渎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萦绕着多少不肯散去的冤魂。

尽管江扶绥一句话也没说,谢如裴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像是看玩物一样看着江扶绥,话语之间就像是伏击猎物的毒蛇,正幽幽地吐着带有致命毒液的信子:“按照规矩,老皇帝的后宫,除了生母与皇后,其他都过继给新皇。”

“孤知你性烈,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谢如裴招了招手,就有侍卫把那个盘子放在了地上。在掉漆的托盘上,孤零零地立着个杯子,里面的液体清亮如水。

谢如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等着江扶绥做出选择,他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似乎在想看看江扶绥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入宫,抑或是……死?”

嘁。

若不是脸冻得僵硬,江扶绥定当冷笑出声。

生有何欢,死亦何惧。

江家早就被二公子败光,树倒猕猴散,只有大公子在苦苦地直撑。自从奶娘为保护她而死后,江扶绥早就没有了生的想法,与其入宫生不如死,不如早点了断,以免污了江家先烈。

没有敢犹豫,江扶绥怕再迟那么一片刻,自己就要生出苟且偷生的念想。

她几乎是扑到托盘上,颤颤巍巍地拿起毒酒,一饮而尽。

江扶绥想到会疼,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疼。

毒酒穿肠过,江扶绥只觉得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从内而外地啃食她的五脏六腑。她疼得七窍流血,就连叫都叫不出来。

“噗……”

毒血攻心,喷洒的鲜血滴落在地上,仿佛塞北盛开的红桑花。

江扶绥没有闭上眼,尽管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还是努力睁大了眼睛,似乎要把谢如裴的模样刻进骨子里,弥留之际,鲜血自她的眼中流出,死不瞑目。

*

从痛苦的回忆中抽离思绪,江扶绥出了一身冷汗。

重来一世,她不能坐以待毙。算算时间,兄长马上就要来劝说她入京了。

逃?

不,她要照顾好奶娘,而且,她还有些事情要确认----

上辈子,她曾偷听到军医和盛京使臣的对话。

敌人射入将军心脏的那支箭,貌似并不是致命伤。在暗箭穿过他的心脏之前,她骁勇善战的阿父,就早已经身亡。

这其中定有缘由。

然而,若是作为女子入京,最终的下场,说不定还是被送入宫中。不过,若她是男儿身……

江扶绥眯了眯眼,心中瞬间就有了主意。

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顶替掉江二公子,她就能够以男子的身份顺利进京……

没错,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也没什么人知道她的存在,反正她跟兄长音容相貌,都相像至极,上辈子,她被兄长推出去挡灾,那这辈子,就让他来助她一臂之力吧。

只不过……

江扶绥抬起头,看着桌案上属于江将军的灵位,她的双手交叠于地,冲着将军的灵柩行了个大礼:”孩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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