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陆(2 / 3)
的杌子,顺手接过药:“榴榴坐。”
他喝完药,公主还站着,他淡淡说:“公主不遵旨?”榴榴才被他威严压着,扭身在杌子上坐下,肩膀头对着他,接了药碗,抿着嘴不说话。
“榴榴,又哭过了?”他顿了顿,没话找话问一句。可不是哭过了,榴榴鼻头都是淡淡的红。
榴榴扭头不理他。
“皇阿玛知道。”他醒了这会儿,嗓子好多了,说出来的话又如钟如罄般好听。
“皇阿玛知道什么?”榴榴突然转过身子,圆眼睛盯着父亲,说话带着哭腔,可是又干脆又利落,“老佛爷说您一直念叨我,女儿刚想着睡前去瞧瞧皇阿玛,侍候汤药、拧个手巾,谁知您屋子里什么动静!”
“傍晚瞧您那深情款款的劲儿,女儿想皇额娘生前的委屈值了!只要她最后这些日子过得顺心,您真的疼惜她……谁想转头又来这么一出!这些日子我不在皇额娘身边儿,不知她过的什么腌臜日子,皇阿玛是不是日日这么欺侮她来着?”说着榴榴眼里滚下两行热泪,顾不上拈帕子,榴榴用袖子一抹脸,咬着牙说,“皇阿玛,我不是小孩儿了……”
本来堵着气,非要冷着脸把这句说完,可是一想到母亲生前的日子,榴榴的眼泪不争气地直往外冒,竟忍不住嚎啕:“我不是小孩儿,她受的委屈我都明白,她不说我也能看出来!当着她的面儿把别人拉进浴桶里,你就欺负她。就因为她对你好!她念着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念着你是我爹,是弟弟的爹,她不跟你计较!”
“那天我也在园子里,皇额娘安置过你洗澡,回来坐在屋里直发颤,她什么都不说,哭也哭不出来,只坐着打哆嗦!我再三问,她才说,你啊,又有新姨娘了!
“啊!呸!什么姨娘!
“要纳新人,多少地方多少时候纳不了,非要捡皇额娘宫里,选她陪着你、打发你洗澡的时候?生怕她瞧不见!生怕她不难过!
“瞧瞧后宫那些人,多则多矣!主子病得七荤八素的,她们看春.宫儿看得不亦乐乎,假模假式地哭,心里不定盘算什么。最厉害的是那什么‘彦贵人’,主子都病成这样儿了,还缠磨人!打算着生了儿子当皇后不成!除去皇额娘和太后老佛爷,有一个把‘万岁爷’当主子,把主子的身子放在心上的吗?
“有她不觉得好,没她再瞧,以后谁伺候太后老佛爷,谁教养阿哥公主。皇阿玛好精神,宫里一年几个,蹦豆子似地添孩子,养住的有几个?皇阿玛没发现嚒,皇额娘身子骨硬朗,弟弟妹妹们就养得大,她身子不好精神头短,宫里立马传天花。供什么痘疹娘娘,供皇额娘得了,宫里的活菩萨!”
榴榴还要说,太后扶着槿姑姑的手进来,嗔怪地唤一声:“榴榴。皇帝还没好呢。”
榴榴站起来一跺脚,说:“身子不好不怕!就怕心坏发懵。”说完把碗往槿姑姑手里一塞,拭着泪跑出去。
乾隆着急,对着太后指着榴榴说:“皇额娘!水上,别出事儿……”
太后慢吞吞在儿子身边坐下,望着榴榴跑出去的门口说:“没事儿,予知道榴榴去你屋里正撞见……叫尔珠在外头等她。”
尔珠是蒙古亲王的儿子,榴榴青梅竹马的“驸马爷”,乾隆从小给榴榴选定的“童养夫”,从小教养在宫中,本来只等和敬公主府造好二人就要成婚……榴榴丧母,婚事怕要耽误了。
“尔珠更不成。”乾隆略一思索,冒出这么一句。榴榴只得三四分像母亲,不及富察酉酉美艳,那也眉目如画,又年轻,他娇养的花儿一样的女儿,单独对着个毛头小子。尔珠比榴榴大一岁,正血气方刚……
太后立马明白乾隆的意思,说:“尔珠是个好孩子,至今屋里连个开脸的人都没有,只等着榴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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