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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皇后以为自己眼花,紧紧盯着彦儿的头发看,心里牵着,终于咳起来。底下那么多人,她用帕子掩着口,怕丑地转过头。乾隆发现,走到她身前挡着她,一手背着,另一手在她背后轻轻揉几下。如此一来,底下坐的嫔御便瞧不见皇后的脸。

她咳得全身颤,肩膀直抖,皇帝搂她搂不住,无计可施。影青听见动静过来,跪在一旁又锤又揉,低声唤:“娘娘,娘娘。”

又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静下来,她坐着不动,皇帝和影青一立一跪护着,她抬手在皇帝的身上拨一下,仍用手帕掩着口,说:“主子,让让。”

颀长的身子一闪,皇后的眼前一亮,彦儿正坐在这处亮里,瞧清楚,她戴的绒花簪,跟自己的一模一样。跟自己找不见的绒花簪一模一样。

这么巧。

皇后刚有些热乎的心重新冷起来。收起帕子,她吩咐影青:“想洗洗手。”影青不发一言,麻利去打水绞手巾。

“主子坐。”她拍拍身边的座位,再帮他拉拉引枕。歪着头招呼彦儿和福梅,“她们都熟,只你俩是新来的,到我跟前儿坐,咱们也多亲近亲近。”

人到跟前,更觉得绒花簪就是她的。新的通草绒花有种特别的光泽感,这只色泽闷闷的,不新。她想不明白,只能笑笑,拿她的旧花簪去送人什么意思?又不是贵重到独一无二。就算世上独一份的只有皇后有,皇帝想要什么弄不来?拿她的旧物送人……

“你俩千里迢迢从金川来,在这儿吃得惯?住龙舟不晕船吧?”皇后最体恤人,温柔问这两个年轻女子,还这么小,远离家乡父母,被送到虎狼窝一样的宫里,当皇帝的女人。说起来,泼天富贵,可又像献的贡,“咱们主子爱惜人的,你俩缺了什么,想要什么,找我行,找他也行。”她对着皇帝一摆手,他趁势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吃得惯,住得惯。谢娘娘垂问。”彦儿眼睛闪了闪皇帝,大方地答。

福梅等她说完,想想说:“喜绕伺候得多,不怕,我倒是有些怕,这大船晚上晃晃悠悠,总睡不宁。”福梅的汉话不及彦儿好,这句说的语气奇怪,有些像不甚通汉语的蒙古人说汉语,细想是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一样是金川献给皇帝的,彦儿来赐了名儿、封了字儿,她就仍是“福梅”,奴才叫她一声“福贵人”。就第一天还沾沾龙体,后来皇帝对自己连看都不看,皇帝有那么好看的脸,那么浓黑的眼睛,扫视都扫不到自己身上。难道就因为像太后老佛爷说的,彦儿长得皇神似后?可是彦儿那么胖,体态笨拙,自己这样能歌善舞,苗条妖娆的,更惹人爱才对。

“喜绕”,皇后听着这两个字儿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何时曾听过,何时曾在心上盘桓过。于是喃喃一句“喜绕”。福梅还没反应过来,彦儿聪颖地说:“回娘娘,喜绕是我的金川名字。彦儿是主子爷赐的名儿。”

“喜绕,好名字。是哪两个字儿?什么意思?”皇后仍念叨一声,还没想起来。不过她佛性,愿意跟她们闲聊。

“是有文采的意思。”彦儿不好意思地说,“我书读的少,耽误了这个好名儿。”

“倒是给主子爷施展的机会,‘彦’也正是文采斐然的意思,瞧瞧主子多疼你,选个这么好的字儿。”皇后摇摇被皇帝攥着的手腕儿,笑笑,“不知道的以为是‘艳’,艳丽、娇艳,听着就旖旎,主子也夸你漂亮。”

转眼看乾隆,脸色不及刚刚和缓,他这会儿冷着脸,带着一身寒气坐在旁边。甚至有些从未示人的剑拔弩张,紧紧握着皇后的手腕子,握得她生疼,一个劲儿把她往怀里拽,像是要把她从彦儿和福梅身边拉走。

“累吗?洗洗手,喝口药。”皇帝见影青端着盆来,又拉皇后。另一手揽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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