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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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实意同他相持相携共患难。后来她怎么就变成“温良恭俭让”的受气包儿皇后模样?估计乾隆和元后夫妻二人也有些捋不清,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他的杀伐罚怒在里头,她不得不变成如今的憋屈模样儿。

听他说“稀罕”,她踏实,一笑,颊上一个小梨涡,俏皮的,自己伸手捏帕子擦擦泪,仍留心躲着不沾着他衣裳,说:“主子。当真稀罕?”

他才明白她的心事。他想跟他生儿子,还没产的时候总“儿子”“儿子”的,这会儿生了女儿,她怕他嫌弃,况且夏日里西二所的藩邸格格刚给他生个儿子,是庶出,可细究起来,满人不讲究这些。

现在他这么一“稀罕”,她放心了,收住泪,一心一意盯着女儿的小圆脸,说:“这眉眼儿像主子。”

他听她这么说,更盯着女儿一力地看,他的眉眼儿化到小婴儿脸上是个什么样儿,原来是这样嚒?可是他看女儿就像酉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像你嚒!”他紧紧搂着她,女儿脸上也有个酒窝儿,闭着眼睛砸吧嘴儿就显出来。那么小的一张脸,配上那么精巧的小梨涡儿,他不光冷脸化了,连人都化了。

那时候年轻都没想明白,爱谁就在孩儿脸上看见谁的形影,她瞧女儿像他,他瞧女儿像她,她跟他,无论如何,爱过。

她不说话,摆弄着女儿软绵绵的小胖手,全身投在他怀里。他低头看她,刚还苍白的脸又红润了,圆眼睛闪闪的,圆鼻头长圆的红唇,累极了褪了血色,带着点儿薄薄的粉气。

他屏退了嬷嬷奴才,凑到她耳边说:“等过阵子,我们再生一个。”说得她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他知道她害羞,就跟成亲那夜一样,面如满月,一羞,变成咸蛋黄式的月亮,泛红还发光。

都说乾隆皇帝有嫡子的执念,其实大约是他想要富察皇后所出的孩儿,儿子、女儿,只要能平安养大,承欢膝下,瞧着孩子就跟瞧着皇后一样。

现在她躺着,他着实恍惚,他们还有过从前那样的时候,如何变成现在的?他前儿失约,昨儿对着她提不起劲儿,荒唐透顶,还对着她唤声“喜绕”,今早她委身在他怀里,她说想摸摸他的脸,他不吭声。

刚他一把把她从怀里推出去……

轻手轻脚在床边儿坐下,她以为贴身大宫女回来了:“影青,今儿那杯茶,到底没吃上。槿姑姑说是我的那杯茶,总也跑不了,那杯茶,就不是我的吧,所以差一口也吃不上,主子来先把茶收了。等他走了,茶冷了,槿姑姑又拦着不给吃。”顿一顿,她喘着气说,“咱们这儿茶不好,水不好,那也勉强吃一次,现在嘴里淡淡的没味儿,泡一盏来?”

“朕的茶好,只是怕一会儿得吃药,先吃了茶,药效就弱了;等你好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也是慢悠悠地说。他不知道连着那杯茶她想了多少,从永琏到永琮,她用那杯茶占自己的命,被他搅了,她灰心,从太后老佛爷处往回走,一路都想,大约她命中无子。

她听到他的声音,一翻身起来,先去摸头发:“主子回来了?”这会儿才觉得身上疼,刚他推那一下,她晕头转向,身上磕了一片青,躺一会儿起身,终于泛上劲儿疼了,挣扎着掀被子,“失礼……”被他一把抱住:“躺着吧。”

“朕今儿有些烦心。”这句算是解释刚刚他推她那一下,她颤一颤,默着。她是“不倒翁”,从十五岁嫁他,他一年一个样儿地变,性子越来越冷,话越来越稀,女人越来越多,但是夫妻俩没红过脸,任他再挑剔,他也挑不出她的错儿,她小心看着他的杀伐罚,务必一样儿都加不到自己身上。

刻苦,隐忍,槿姑姑总觉得皇后的娇甜克得动乾隆,只皇后自己觉得不成。放在刚成婚时能成,甚至刚封王的时候也能成,到弘历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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