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反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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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一叶乌蓬两双人,蓬外阳撒湖面光粼粼,一任春水浮萍漂,蓬内一盏烛火灯被赵煜点燃,噼啪作响,影影绰绰,或明或暗。

知玉放松的眯了眯眼,略有些懒散的支着胳膊与乌蓬船堰一尺高台处,打量着内里陈设,并不急着去开口。

只见蓬内每一处都擦拭的极为光亮,桌面也有轻微磨损,放着两本打了卷儿的书籍,便知这里的主人是常来的。

赵煜抿了抿唇,终究是忍不住先开口打破了寂静:“为何……不问我?”

这是在问方才镇国公夫人叫他当面捡碎片之事,知玉摇头:“怕触及你伤痛之处,你若是想说便说,我不想逼问你。”

赵煜眼睑微垂,有些克制的牵动唇角,深呼吸了半晌,缓缓开口。

“倒也不是不能同你说,我……我母亲是被千娇万宠大的,最是心善,却也最是心软易折,在生我之前,还有三个孩子,一个是我的大哥,当年我大哥请封承爵后,忽然查出眼疾,或可日后成盲,被剥了承爵资格。“

“之后又接连流了两个孩子,痛不欲生,最后才得了我,祖母和父亲本就不喜她,之后更是算不得真心待她,时常冷落加之言语刺激,便日渐得了心病,成了癔症,偶尔会大发脾气,失去理智。”

“父亲我今日不想多言,只说祖母,她虽是心疼我的,然其作为婆婆,对儿媳却不够宽容,见我母亲不得宠、丧子,最多言的,便是母亲命不好,且不知温柔解语,笼络不住夫君的心,少有宽慰心疼之语。”

赵煜摇首:“即便我有心调和,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伤人之语,拔之却无法根除之,留下深深烙印,日久成壑,而我容貌肖父,见我,母亲便更易怒,今日才那般失态。”

一番话,能见其灵魂深处生着男子中少有的同理心,有对事实的洞察破析,有对母亲的怜悯挽叹,有对祖母父亲的批判,可唯独没有对自己的辩白与叫屈。

知玉眼神更为柔和,也更为欣赏了。

赵煜轻轻抬首,便触碰到了知玉的眼神,聪慧如他们,此刻无需多言。

他知道,知玉是懂他的,欣赏他的,甚至是心疼他的,这些作为小镇国公爷,作为男子,说出的有些软弱矫情的话语,好像也没有很难以启齿了。

“我当时其实尚有理智,只是去捡母亲从前送的玉珏,落在那些碎片中了,倒是你,怎么那般大胆,就不怕被老太君发现了端倪,或是被他人诟病,你苦心经营,步履维艰塑造的好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见知玉面露疑惑,似是在问赵煜如何知晓,赵煜便又补充:“女子本就比男子受的规矩束缚更多,我虽没见过你在内宅之景,可是想来你要在非生母面前讨生活,还能得所有人喜爱,又是被抬为嫡女,又是入宫伴读,只怕并不比我轻松多少。”

知玉有些意外的看向赵煜,随即释然一笑,轻轻的低语。

“你既然同我坦白,我自也同你交心,我当然是怕的,不过当时见了你受委屈,一时也顾不得了,若是晚一秒,不知你是否真的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俯身去捡那碎片,我,不敢赌。”

赵煜看着知玉,神色愈发柔然,眼眶微红,见不得你受委屈,是他到如今听过最温柔的情话,就是莫名的妥帖,又想起他掌心,那滴轻若鸿毛却又重于泰山的泪珠,又在隐隐发烫,同他的胸口一般。

赵煜撇开眼,盯着烛灯,眨了眨眼睑半晌,才忍住湿意,伸出手,自面前小乌木茶几下的地面,不知哪处摸了摸,就撬开了地面,拿出一条木龛:“我,我有两份份礼物要送你。”

“其一,是这印章,是我刻的,图案独一无二,你我二人各有一个,日后若是有消息要递给我,便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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