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4)
几滴油落在炭上,“呲啦”一声,一簇火焰高高燎起,一串并排的五花薄肉边缘被烤得焦黄,微微翻卷起来,一时间,炭烤的焦熏和肉香随着夏日的夜风飘了好几里,在小小的巷子里四下溢散。
空的啤酒瓶和竹签七零八落地垒在桌上和地上,不停传来塑料椅挪动的声音,五六个中年男人围了一桌,个个面色红润,也不知喝了多少。
“来,走一个。”
“不能说走一个,要说整一个。之前有一次跟人家喝酒,说走一个,第二天真他妈的走了一个。”
“诶好好,来整一个。”
随后是玻璃碰杯的声音和互相的叫好声。
“噗——”坐在不远处的安忆年完整地听完这段毫无科学依据的对话后,没忍住笑出声。
“不就是饮酒过量嘛,还避讳。”宋念山嗤笑,“我们科室前两天刚接收了一个,哦,就是因为喝酒引发的恶性心律失常,大半夜的喊我去做急救,折腾了好几小时,患者还没醒,我差点先心梗了。”
宋念山女士大概是个清醒而理智的唯物主义者,对这种用迷信来掩盖自己恶习的行为十分不齿,音量也大得毫不掩饰,仿佛那几个人就是半夜扰她睡眠的罪魁祸首。
“妈你小声点!”安忆年吓了一跳,紧张地朝几人的方向瞄了一眼。
好在那几人正胡天海地神侃,吵吵嚷嚷,压根没注意到他们这边一小桌。
宋念山不以为然:“怕什么。”
安怀海拿着一串烤鱿鱼,面色十分复杂:“先不说这个,宝啊。”
安忆年用嘴撸下一串小肉串,含糊不清道:“怎么?”
安怀海一指头顶呼啦呼啦转即将罢工小电扇,再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醉态百出的酒鬼:“这就是你发信息给我的时候说的,精心挑选的高端奢华、富丽堂皇、座无虚席的浪漫餐厅?”
安忆年一拍桌子:“怎么了!我承认里面是有一点艺术加工的成分,但你就说是不是座无虚席嘛!”
安怀海无言以对。
安忆年:“而且这种充满市井气息的地方可以迅速拉近家人的感情啊……妈你说对吧。”
她去寻找宋念山的认同,谁知一转头,就见宋念山女士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
父女俩:“……”
这么嘈杂的环境,这么短的时间,到底是有多累才能睡着得下去。
“爸,你还真别说。”安忆年默默地坐下,又拿起了一串鸡翅,“你们两个跟这里的环境还挺融洽的。”
安怀海下意识地审视起自己和宋念山,一个刚落地不久,舟车劳顿,满身风尘,另一个连轴转地加班,满脸疲惫,三个人蹲在这狭小的小店里,活像一个破产逃债的家庭。
安怀海:“……”
安忆年:“不用叫醒她吗?我妈她都没吃什么。”
安怀海轻轻地帮她把手放到桌上,让她更舒服地枕着胳膊:“让她睡吧,走的时候帮她打包一份炒面回去。”
“好的。”安忆年应了一声,开始剥小龙虾。
“你悠着点吃……哎哟我的宝啊,饿了一个月了吧。”
安忆年神色变得有些无措,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小龙虾:“我不是……因为我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吃这些,可能没控制住分寸。”
安怀海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女孩神色黯然:“顾容就经常半夜点烧烤到家里和她爸妈一起吃,我一直都很羡慕,今天会定在这里其实也是满足一下自己的私心,对不起。”
安怀海万万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居然会勾出这样的内情,要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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