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牧求明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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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轻功!

阴书儿向前一掠,轻如落花飞絮,濛濛中滑过三丈,毫不费力。

她呼出一口浊气,足尖点在草叶上,仿佛立在潮头,颤颤巍巍,一滴露珠滚落。远山带云,一片乱青色。

原来到了凝蜜境界,对轻功就无师自通了。

“渺万里层云符还没用完。”语气颇有些惋惜。

收拾完的猪八戒和古月回到花月宝鉴,阴书儿飞掠下山,像是一叶挂起轻帆的小舟,不为赶着上课,纯粹想感受疾风激面的微微痛感。

下午的课是……

她徐徐走入教室,放下比帆布包沉多了的竹制箱笼。廊下的竹子在雨后长得更高,碧影森森,筛入窗内,仿佛自带凉意。和所有的主角一样,阴书儿也喜欢靠窗的位子。

好在没有人注意她,阴书儿松了一口气。

“你的诗做好了没?”王神爱小跑过来,不满地嘟起脸颊,修长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木桌。

阴书儿啊了一声,忘了。

看她这反应,王神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哼了一声。

她冷淡道:“我还和其他人力保你,结果这样。本以为是有才的,没想到有才无德。”拂袖欲走。

她扯了扯,袖子牢牢在另一人手上,不耐烦道:“我找别人凑几首还来得及。别耽误我时间。”

阴书儿平平望着她:“你想要多少?诗还是词?”

王神爱看着这双眼睛,奇怪的是,阴书儿的眼里并无多少歉意愧疚。既然并不内疚,又为什么要惺惺作态?

她一甩袖子:“写诗就写诗,拉拉扯扯做什么?”

阴书儿已经铺好纸笔,王神爱心里有气,讥讽道:“你还是新郎官,下马能连写八首催妆诗,把贵人催出来不成?”

“你要八首。”阴书儿再不说话,往砚里注了清水,墨锭缓缓磨开。王神爱眉间的躁意忽然散了,那墨也不见得如何好,怎么这么能让人静心?她暗暗想道,以后也要亲自磨墨。

一手字似蛇惊鸾舞,随即,一张又一张淡黄的宣纸落到王神爱手上。

说没有看笑话的意思是假的,急就章出来的诗,能有多好?

王神爱打定主意不用阴书儿的诗,看在她最后诚心补救的份上,她张口念道:“城中娥眉女,珠佩何珊珊。鹦鹉花间弄,琵琶月下弹。长歌三日响,短舞万人看。未必长如此,芙蓉不奈寒!”

“绮罗日减带,桃李无颜色。思君君未归,归来岂相识。”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诗已完,墨未干。

王神爱小心捧着宣纸:“最后一首是几首绝句攒成的?”

说完又摇头,纵然能攒成字数,又怎么凑成这样续续相生的情思?当真是摇曳无穷。

最难得的是切合当朝贵人的情趣,不恃才卖弄,三首大致在宫廷诗的审美范围内,却多了一股清新,贵人读了,也不会觉得诗人谄媚。

唉,讨好贵人真是极难,要投其所好,又要不留痕迹。

“我明白了,”她昂首道,“你是想借着拖延,来展现才华?”怪不得阴书儿的眼里毫无愧疚神色。

“要是提前给我,这首压卷之作,我一定会以为是你苦心将几首绝句凑出来的。”她摇摇纸页,“好心机啊,阴书儿,不过我喜欢。”

王神爱嫣然一笑,原本以为阴书儿是个不开窍死读书的,没想到,小聪明一套一套,这样的人才好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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