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游西园(2 / 3)
殷疏雨哦了一声:“阴书儿的尸体,也在里面吗?”
狐妖的尾巴裹着一颗脑袋,道:“阴书儿是他的青梅竹马,偷服了妖丹,想要救他出来。失败后,两人殉情死了。”
她长长叹息了一声:“如今,怎么好意思再去打扰有情人的安息?”
“你,把手放金稳兽的嘴巴里。”
古月目瞪口呆:“主人不是说不想打扰他们?”
殷疏雨悠然道:“既然设了机关,那不就是等着破了机关的人来找?长埋水底,多寂寞啊。”
古月不情愿地把爪子伸进金稳兽口中,道:“玛瑙球说才子有句诗,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他总觉得这句诗写得生硬,又不知道怎么改。要在半刻钟内想出来,不然……”
狐狸打了个寒颤,续道:“我的手没了,命也没了。”
殷疏雨一怔——这是王安石的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她还没那个本事改王安石的诗。将雪花和梅花写在一起的诗很多,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不过,殷疏雨记得王安石喜欢巧取豪夺前人的诗。
李白的《月下独酌》,“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王安石就模仿诗仙,写了一首“我意不在影,影长随我身。我起影亦起,我留影逡巡。”就连鸟鸣山更幽,他也要仿句“一鸟不鸣山更幽”。这首《梅花》说不定也是改后的。
她打开识海中的流书曲水,水面上荡来一本《宋诗鉴赏辞典》。
有了,王安石的《梅花》改的是古乐府的“庭前一树梅,寒多未觉开。只言花似雪,不悟有香来。”
就圆转自然来说,当然是古乐府的这首更好。
王安石是拗相公,作诗风格也是这样,往好了说是翻新出奇,往差了说就是矫揉造作。灵秀的“只言花似雪,不悟有香来”,成了一板一眼的“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梅花染上了诗人的色彩,他的争强好胜,看到前人佳句就不想放过,在诗句里一览无遗。
古月冷汗沁湿了狐狸毛:“快说啊,你不是江南案首吗,行不行啊?”
殷疏雨笑了笑,才道:“只言花似雪,不悟有香来。”
金稳兽咔哒一声,松开血盆大口。
那扇富贵宽敞的大门,就在这细微的咔哒声中,碎了。
殷疏雨心疼地捡几块碎金子,才发现自己捡不动。她能摸到的只有花月宝鉴、群芳过和古月,剑和镜子是她的法宝,古月残存的灵气和她相联。
其余的只有等到了纤秾二阶才摸得到。
门碎了,光芒却更亮。
她眯眼,向门内望去。一座琉璃楼阁立在那里。
门内有花枝逸出来,花木扶疏,枝头上却没有一朵花,而是银质的酒樽,盛着葡萄紫的酒。
一道清淡疏离的声音响起:“多谢改诗,不能亲自待客,请取一杯饮用。”
古月一撇嘴:“这都是我姐姐赏他的,好不识抬举的东西。”
他手没闲着,取了一杯酒来,“主人请用,这可是好酒,喝一杯骨骼强健。”
殷疏雨俯下身子,低头啜饮酒中灵气。果然是好酒,小小一杯,杯中灵气绵延不绝,被吸纳到流书曲水中,流入四肢百骸。
她笑道,拿起空酒杯:“还是太小气了,只拿一杯酒待客。”
狐狸结结巴巴道:“主人,你的神魂凝实了!”
殷疏雨眼皮一跳,手微松,酒杯掉到她脚上,脚尖传来真实的痛感。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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