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镜:面具人(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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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荔苻。

晖山靠海长大的小姑娘。

他的人对这个地方已了如执掌。在他们向他所作的汇报中,他们说就他们所知,她是他们在这块土地上所能找到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仅剩的巫祝。一个与神性将将攀得上关系的,勉勉强强能算,半吊子的巫女徒弟。不过是来回游走徘徊,于边缘试探摸索求个心有所寄。难以挽救的家人,没有希望的前路。

不过是为了救家人。病急乱投医而半路出家的初心。不过是求个苦难中,心之安放的隐避桃源。不过是两界徘徊,在神性与现实边缘的跳跃试探。

如果神之没落。她无意间却有了神之门的纽带。不知时间容不容得她摸到门道。

他冷眼瞧着这个破碎分裂的地方。

放眼望去。这里已是废墟。是它自己做过选择后的正果。穿越烟火,一切的悲苦在他眼子底下都因此被漠然无视。

他克制冷静。习惯于做选择。他也一向手握棋子,面对棋局。每走一步都成为他作的选择。做出取舍。推倒一子,放弃哪一个地盘,攻击哪一个方向……都要付出代价。

他习惯。习惯做选择。习惯直面后果。

在他眼里,这四方皆是一片废土。是个为了得到他所要的东西,他不介意将这里进行轮番轰炸移为平地,或者撅地三尺计划的地方。

他原本冷眼瞧着,这么个姑娘。这么个地方。

这个地方,小,不过是别人国土里的一个行政区的大小。却足够把一个姑娘硬生生困在这里,像被困在笼子里扑腾挣扎的麻雀。接受宿命。这个宿命又是多么叫人害怕。她显然已于重压下喘不过气,却又不肯放弃。承受命运。

固执地紧咬着牙关。一把一把掉头发。逐渐瘦弱。却不肯松手。

这个姑娘。他第一次记住她时。不是因为看到她暴揍神兽,乱发脾气时。不是他们递上报告材料,将她作为或许是唯一桥梁通道的密钥手段时。

这里必然有传说中被海水沉淹的圣城。毋庸置疑。

鲜有人知,这里曾经有天底下最灿烂的光辉。一切的破败如同宿命走向生命尽头。

至于他到这里时。他明知道这里的艰险恶劣。就像他冷漠的对待黑压压的天与地,匪徒般的人物,冰冷生硬的雨水一样,厌恶他所预见到的一切。

在那时第一次上岸。走上抬阶时。他已从她身边走过。走过时。她在雨里仰起垂着的头。倔强又刚毅像头小兽。

他的目光侧眼扫过她。她勃发有力的朝气,一瞬间感觉到如此之近。像习惯黑白的苍白突然晃过灿烂鲜艳的光。鼻息间也仿佛冲入空气里的沁凉清新,四肢百骸一瞬间感受到如悬浮的失重感,非常迅速、无法把握的轻盈纯粹。

他再次惊讶。眼眸黯沉。

这个地方寸草不生如人狱苦海,不堪粗鄙却又是曾经传说中难以企望的仙境。

奥荔曾经一度庆幸,心怀有感恩。自己于暗夜行走,漫漫长路.于黑暗里有光,心中能看到花。

但又或许在别人眼中。她的双眼闪闪发光。紧紧握着的拳头倔强不屈。周身有光华,轻盈敏捷,充满生命向上的力量。她旺盛繁茂亦如浓艳鲜亮的花。

这是否便是海之子的能量。不受疲惫的重压,不感觉勉为其难,永远蓬勃不竭。永远奋力,生长得阳光果绝,永远带着海岸日升星辉自内而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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