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她见(2 / 3)
雨,重重的搭挂在她簿簿的身上,更显得她顽劣贪玩像男小子。她自己并不觉得,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眼睛明亮,看到屋子里的阿哥,和他旁边坐着的陌生女子——她看一看,瞧见她的一只手正被阿妈慈爱的捏在手心。而他们也都正看着她。想必就是等着她回家来。
她也没有电话。
这种时候就是满山呼喊她,也会被山雨淹没。
阿妈总是一脸欣喜。已站起身来,嘴里说着,这丫头,终于晓得回来了。
她却依然站在原地。只是展颜笑开来。露出欢快爽朗,纯粹如孩童的惊喜雀跃,她嘻嘻笑着,抹着脸上的雨水喊一声阿哥。这一声叫,就那种开心,是让在场的大家都开心的那种开心。那种惊喜,仿佛她的快乐已经开出金灿灿的花,要从她的身体里大大的爆炸出来,炫大家一脸。但就是差了一步,使她迟迟没有雀跃而起,始终驻足不前,很如同近乡情怯一般。
她的身体往前探。脚却迈不动。
阿妈笑骂着,你这个淘气丫头。大雨天外头野一天不知道回来。
阿妈手里拿了毛巾,站在雨檐下,看着她还站在雨里,一脸傻笑:咦这里坐着不是你念叨的好哥哥么,这回怎么不动换了。
她眨着眼睛。她的眼里是干净简单的屋子,她亲近可爱的家人,日夜相守的阿妈,许久未归的阿哥,和……未来阿嫂?想来是的。
她背在身后的手,握着的拳,紧了紧。雨水在她的拳头里汇聚,又流下。她的拳头里握着一根谁也看不见的绳子。连雨水都描摹不出它的形迹。一路她紧紧将绳子牵在手里,带着阿爸一起穿过寂静无人阴暗的街巷,回家来。
此刻,阿爸就在她身边,也静静的与她一起,看着她所看到的一切。他们瞧不见。瞧不见阿爸幻成的大鱼。在虚空中。她的拳头又紧了紧。他俩都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瞧不见。
她看着他们,又看着开心又焦急的阿妈。还是立在那里。
应声说好的呀。
阿妈见她不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叹口气,转回半个身换个人抱怨,死丫头天天盼你回来。你也是,部队里再怎么着也总得有个长假短假的,就不知道回来?
阿哥随口应是是是,眼里还依然看着雨里拧脾气的她,笑。
阿妈又叹一口气。跺脚说,还站雨里傻乐,你这一脸水能擦干的么,这不傻了么,快进来。
阿妈仿佛马上是要冲出来揍她一顿了。她想。
雨里也有人跑来,想来先是看到了她,小洛小洛,快!快!后山去瞧你阿爸。阿姐阿姐快快大哥出事了后山后山快去……
阿妈还在做反应。阿哥已经往外冲。“阿嫂”随着阿哥站起来,最后走去阿妈身边。三叔给阿哥指了方向,便跑过来站到阿妈跟前同阿妈说话。
雨比先前下得更大。慌乱接连而起。
她一直握成拳的手,不再藏在身后。她看着只有她和阿爸能瞧见的那根绳子。唯一还连通她和他的这根绳子。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大鱼瞧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大鱼的嘴在空中无声开阖,看着鱼身轻轻摆动。静默片刻,她却觉得雨和大地都随着自己无限下坠。她摊开成掌。阿爸瞧着她,轻轻摇着鱼尾往上升空而去。渐渐变小,隐进烟雨云雾里去。再不见。
那日。她见过深渊。她又见着阿爸在她面前化成一条大鱼。他们又一起走在幕色大雨下的石巷里,她用一根绳牵着浮游在空中的那条大鱼。
……她见过深渊。无边无声的幽黑里。有个相同的模样。有另一个的她,在那个世界,经历生命的流逝。有过一场生死。她感受到了,并结束着这一切。
如同身体被击穿粉碎。她感觉有生命流逝的力量。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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