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2 / 3)
好意思地说道。
行千鹭摇摇头:“没事,去看看,说不定我能想起些什么。”上一次来行府什么感觉都没有,但这一次她居然在书房中想起了密室的存在,趁此机会多走走,应当对她恢复记忆有益。
这时,章嬷嬷的声音传来:“家主,已经到了。”
行千鹭抬眸望去,确实萧条破败,一看就是长久无人居住。
“你们在外面等着。”行千鹭淡淡地撂下一句话,便独自一人进入了屋中。
屋中虽然摆设都很陈旧,但还算干净,应当是章嬷嬷一直在打扫着。
很熟悉,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行千鹭轻轻捂住胸口,一股怪异的情绪在心中涌动。
与在书房不同,这次,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只有一个个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看见年幼的时候祖父一身青衫,面容严肃,手拿戒尺,严厉地教导她,她跪在祖父身前,眼中满是委屈不解。
有时祖父想要惩戒她,但因为她体弱,打不得,罚不得,只能把她关在幽暗的柴房中。
随着时间推移,自己举手投足间越来越的行家家主的气势,思维缜密,遇事沉着冷静,祖父对也她越来越满意,罚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同时,她自己却越来越喜欢柴房。
她看着自己逐渐习惯黑暗,溶于黑暗,因为只有在黑暗中,才不必担心脸上的表情被人看到,心底的想法被人察觉,柴房困住她的身体,却带来精神上的沉静与自由。
过了许久,画面来到祖父病危的时候,她一脸冷淡地跪在床头,态度恭顺,眼底却毫无波澜。
后来她一身孝服,跪在祖父的灵柩前守灵,四年不曾归家的母亲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对着祖父的灵柩崩溃,痛哭流涕,父亲心疼地抱着母亲安慰,而她的眼中全是漠然,仿佛一个局外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出闹剧。
她看见父亲抱起母亲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母亲虚弱地醒来,勉强笑着安慰她不要难过,她一脸认真地说自己不难过,母亲的笑僵在脸上,父亲在一旁怒斥着让她滚出去。
一切的一切,年幼的她都仿佛是个冷漠的旁观者,无论发生什么,她心中都是一片平静。
但是,回忆里的画面又好似带来了些不同,许多细节也不由自主地飘到她的脑海中。
她看到了教导她时,祖父也曾不忍地别过头。
她看到了母亲传来书信说还不能归家时,祖父沉思良久,最后别别扭扭地让下人给她买了个纸鸢。
她看到了祖父病重时,曾睁眼偷偷瞧跪在床前垂首的她,眼里皆是心疼与不舍,还有隐隐地担忧与后悔。
行千鹭有些迷茫,那些爱意,是真正存在过但如今才被发掘的,还是是她虚妄的渴望化为的幻想?
最后,所有的画面定格在祖父临终前,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绝代风华也抵不过岁月漫长,祖父眼角布满了细纹,满脸憔悴,眼中却是她第一次看到,且无法理解的温柔与宠爱,枯槁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头,祖父满眼笑意,对她说,鹭鹭,这样很好,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要真的动感情,这样永远都不会受到伤害。
画面消失,那人的面容开始变得模糊,周围依然是陈旧且破败的景象,行千鹭跪倒在地,手轻轻抚在胸口之上,一阵窒息感传来,她大口喘息着,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光影扭曲,周围的一切仿佛消失了,她置身虚无,无边的孤寂涌上心头,她喃喃地呼唤着:“祖父……”
迟了十年的悲痛与不舍,在这一刻把她拉入无尽的自责,她这时才意识到,从她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识文断字,陪伴教导了她整个童年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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