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止疼(1 / 3)
白愁飞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面对王小石的提问,他无力作答,更无法再去正视那双充满了痛楚的眼,虽然他明知自己已无从抵赖:小石头既然能背着他去问苏梦枕和雷纯,那就是铁了心非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而他又怎么骗得过那个外表憨厚天真、内里却聪明剔透的王小石,如今证据确凿,他若继续死不承认,岂不是更要惹得王小石为他心忧如焚、为他痛断肝肠么? 可是,对于那段不堪回首的噩梦一般的经历,他又该如何回答?他还能怎么回答? 难道要他告诉他,他在那蚀心丹的作用下,一次又一次地目睹他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任凭他喊破了喉咙也相救不得,唯有发疯似的用手去刨挖那冰冷的墙面,将十个指头都磨得鲜血淋漓? 还是要他告诉他,他一次又一次地目睹雷纯投入苏梦枕的怀抱,两人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恩爱非常,让他心头的妒火再也无法平息,为了发泄这股邪火,他终是不惜背叛金风细雨楼,并强娶了雷纯为妻? 又或者要他告诉他,他一次又一次地看见满头白发却仍壮志未酬的自己,而他接受不了那样的人生,更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是以他弃仁义道德于不顾,明知道眼前的蔡相是逼死小石头的真正元凶,却还是决定与他合作,将屠刀挥向了昔日的兄弟,哪怕那时的他心里一清二楚,他这样做只会让小石头的在天之灵难以安息,更会毁了小石头的身后侠名——世人皆知王小石乃是刺杀奸臣为民除害的大英雄,怎么竟会和他白愁飞这般的畜生亲如兄弟?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那王小石的人品也不过如此,所谓的刺杀奸臣大概也就是欺世盗名之举,死不足惜…… 是他辜负了小石头的信任,是他为了自己的那颗想飞之心而背叛了他们结义时许下的誓言,即使现在的他们已将身心交付彼此,他却也不能自欺欺人的对那段过往释怀,只希望王小石也永远不要想起,只和他一起朝前看就好,所以即便他恢复神智之后也时常能够感受到身体的异样,也并非没有怀疑过是当初过量服用蚀心丹所致,但他既不愿触碰那段回忆,又怀着侥幸心理,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以为多休养一阵自会没事的,因此就这么瞒了下来,一直拖到今日,拖到再也瞒无可瞒,再也避无可避! 而他的这番盘算,终究是落了空,小石头还是不得不面对他毒发晕厥的惨状,不得不被迫去探知那个伤心惨目的真相,和他一起将那些折磨统统再承受一遍——他,终究还是拖累了他了…… 白愁飞断无勇气去看一眼王小石此刻的表情,但事实上他还用得着看么?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到王小石这会儿该是什么脸色,更可以轻易感受到王小石内心的翻腾,可他还能怎样呢?他该如何对王小石解释,让他明白自己当初真的是糊涂油蒙了心,他其实也恨透了蔡相,投靠他不过是为了出人头地,根本就没打算死心塌地给他卖命一辈子,他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工具人而已,连给小石头提鞋都不配。只有他,王小石,才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那点光亮,一旦他陨灭了,他便再也没有了方向,无论做出多么荒唐、多么不可思议的举动都不足为奇,谁让如果失去了他,他便彻底沦为了疯子,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了呢? 可,他就是,开不了这个口啊…… 伶牙俐齿如他,此时此刻,面对着他心目中分量最重的人,居然也是讷讷无言,与哑巴毫无分别…… 他说不出口,他真的说不出口…… 白愁飞耷拉着脑袋,身上不停地冒出虚汗,全靠胸口处隐约传来的丝丝疼痛让他保持着清醒,等待着王小石或气愤、或焦急、或失望的责难,哪怕他情急之下骂他一顿他也认了,总之他不能回答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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