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如糖亦如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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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讲可是不陌生,之前在京城时他就经常光顾那街边的饼摊,对于类似的卖肉饼的吆喝听得多了去了,只是那时的他也就只能听听,肉饼是买不起的,药店打工收入有限,大白经营画摊又几乎没什么进账,两人全指着他那点月银过活呢,不勒紧裤腰带可不行。所以他每次光顾饼摊都只能把手伸向最便宜的素饼,也就一团白面上点缀几个芝麻粒意思意思,连油星儿都见不着的那种。赶上快到月底囊中羞涩之际,就是素饼他也只能一次买一个,揣回家去和大白分着吃,两人以水代酒,幻想着手里的半张素饼是油多肉满的大馅饼,且心照不宣的嘴硬,都说自己中午吃多了,吃撑了,晚饭只能吃半张饼,否则一准儿会消化不良,看医生更费钱,划不来啊划不来……

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穷困潦倒,但每日相依为伴,共同为理想打拼,每一天都能苦中作乐,且感情甚笃从无隔阂,现在回想起来,倒比后来功成名就时快乐自在得多了……

可是,那样的日子,大白不喜欢啊,他要的是成大功、成大名,吃糠咽菜身无分文对他来讲只能是耻辱的记忆,哪怕那段日子是跟他王小石一起度过,哪怕那时的大白虽偶尔会为赚不到钱而抱怨,但绝大多数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还是发自真心的,半点也不排斥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每天一桌吃,一床睡,只要收了工就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如今他要带大白回白须园,去那远离尘嚣的深山老林隐居,于他而言自然与回家无异,横竖那种日子他自小已过惯了,可于大白而言呢?大白会喜欢那样的生活吗?万一他接受不了粗茶淡饭,更看不上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那,那可怎么办?

王小石忆及往事,不由心绪如潮,对于他所构想的那个属于他和白愁飞的未来,一时向往之至,一时却又忐忑难当,甚至有点不敢面对,唯恐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只是听着车外那洪亮的吆喝声,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把车赶了过去,买了几个肉饼,又把车赶到另一处偏僻角落里,坐回到白愁飞身旁,拿起一个肉饼小心地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又喂了白愁飞几口,另外半张自己吃了,剩下的都用油纸包好,给白愁飞捧在手中,让他暖手用,又对他轻声说:

“你放心,大白,今时不比往日了,咱们再也不会挨饿,无论你想吃什么,我都能满足你了!就算是回了白须园,我也会尽我所能的让你过上好日子,决不会委屈你分毫,只要你能平安快乐,让我做什么我都情愿,真的,我向你保证!”

王小石的一片热忱换来的自然又是冷漠,他只得讪讪一笑,就着白愁飞剩下的包子吃了几个,又和他分了汤喝,然后毫不灰心地回到赶车位上,依然活力满满地驱车向前,一路寻找着合适的客栈,找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一家,店面虽然不大,但好在位置较为隐蔽,不像镇口的那几家太过显眼招摇。王小石在车上帮白愁飞戴了斗笠,将面纱垂下来遮住他的脸,单唤了店小二出来,给了他一大块碎银,吩咐他给开一间干净房间,还要几个热菜热汤以及炭炉,又说自己的朋友身患重病,不便见人,请他拿了这银子就务必保密,明天一早他们自会离开,切莫惊扰他人。那小二见了银子岂有不依之理,忙殷勤地帮他们牵马去喂,又引着他们上楼,王小石背着行囊,扶了白愁飞迅速进入房间,好在白愁飞虽然没什么反应,却也从不反抗他的牵引,他拉他去哪他就乖乖跟着走,因此那店小二也就不曾起疑,只当这个面纱挡脸、脚步虚晃的男子真是个病人,匆匆送来饭菜热水和炭炉后便再不来打扰,没准还怕他得的是什么传染病,比如麻风病之类的,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呢。

当然,被当作传染病人家属的王小石倒是乐得有这份清静,他扶白愁飞在床边坐下,帮他脱了外套和靴子,把炭炉挪到近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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