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可说(1 / 2)
大可吃过饭回来,看见心砚站在窗户边上盯着前方,嘴唇泛白。窗帘是被东方拉上的,也看不到外面。手里的手机屏幕是黑的。 大可轻轻拍拍心砚的肩膀:“墨哥?” “啊?”心砚回过神来,觉得腿有点麻。看见是大可,轻轻笑了下。 “没事。我还没吃饭,下去找点吃的。” 大可看着心砚的背影,有些惆怅。犹豫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给雪妖。 -------------------------------------------------------------------------------------------- 心砚径直下到地库,坐进车里,趴在方向盘上,哭出声来。 自从跨年夜到现在,只有车里是她可以整理情绪的地方。 心砚印象中,自己流泪的时候很多,但极少是为自己。看书的时候,站在布满历史印记的旧城垣上的时候,走在西北戈壁滩上的时候,下雨的时候,白云在天空上划出痕迹的时候,花开的时候,甚至望着茫茫宇宙中群星闪烁的时候……她都流过泪。那时她的眼泪是清澈的,情感是透明的,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灵气。 但今年以来,她发现自己在远离那些清澈和透明,再也走不进那样的纯粹里。她的泪变成为自己而流,为家庭的不安定,为丈夫的背叛与决裂,为孩子的无辜,为父母的辛劳,为前途的迷惘,而流泪的时候,天地并不与共情。 因为这不过是小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刍狗之事,自然是小事。大不过四时交叠,日月错行。社会就像早晚高峰的人流,滚滚向前。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就为她停下。 人们也不能与之共情。 像Adaline这样的小朋友,看见路边一条小狗被大狗欺负了,会觉得难过。因为她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产生了共情。而成年人随着年龄增长,身上缠绕的因果便越来越多,若非有心而且愿意花时间来整理,很难理解一个人为何会哭泣。但谁又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另一个人呢? 心砚并不是没有朋友。 有大可、冯老板、师太这样的……心砚需要对每个人去解释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等将这个冗长的故事讲完,听的人手足无措,讲的人筋疲力尽。最终就是一壶酒的事。酒醒过后,旧愁添新愁。 有那听完一脸懵逼的,比如东方,他没有婚姻,没有自建家庭甚至恋爱都不能算正经谈过。这种类型,在讲完故事后还要附带一本说明手册。已经不是排解,而是教学了。 还有那听完后云淡风轻,劝人眼光长远搞好离后关系的,劝人看得开拿得起放得下的,劝人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的……讲完故事后,没有开心,只有堵心。 所以心砚不说。这一点上,她通透。 唯与有着类似际遇的人,比如白雪、蓝天她们,可以省略掉讲故事的部分,直接接纳她的情绪,能在最黑暗的时候支撑到她。 但毕竟,生活是自己的。 最难受的时候,不能在公司面对着同事,不能在家里面对着父母和孩子,只能躲进车里。 -------------------------------------------------------------------------------------------- 雪妖守在一楼电梯口等了好一会儿,大可只是猜测心砚去了车库,而车库和办公室之间需要在一楼转电梯。 就在雪妖快要放弃的时候,看见心砚从电梯走出来。 “墨哥!”雪妖快步走过去,揽住心砚。“我正好去买杯喝的,走一起。” 心砚刚想摇头。雪妖已经带着她往外走了: “我知道你没吃饭。走走,等下顺便帮我带一杯给大可。” 等奶茶的时候,雪妖掏出手机递给心砚: “我也不知道说啥。但是这个事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大可老拦着不让给我给你,但对你不公平。” 心砚接过来看,正是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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