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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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跟过去。

一个本分了一辈子的人,突然持有一件名震天下的凶器,又受了惊吓,很可能恶向胆边生,做下冲动的行为。

不过,彩终究处于更高一级的境界,或许是胆小的性格使然,总之这时她还可以冷静地思考。

……渡边纲打的赌,也只是说【一个人走完朱雀大道的夜路】。

所以她只要走在朱雀大道上就行了,管他巷子里有什么呢?

彩维持着握剑的架势,缓缓退回了路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知道镰仓时代的夜晚有没有照明,反正彩没看到任何灯笼或蜡烛。

可是依然存在一定的能见度——头顶的漆黑中,一轮圆月当空高悬。

按照逻辑,彩应该是从城外向平安宫的方向走,以她的步速,现在最多也就能到六条大路。为何,面前不远处显现的是一座破旧颓败的城楼……?

天已经实实在在地黑了。夜里的风尤其大,刮动了不知什么东西,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响声。

日本古代连年战乱,由于生产力低下,人们把无力埋葬的尸体拖到城门楼子上丢弃,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了一处荒凉阴森的弃尸地,这就是百姓口中的“罗生门”,即通向地狱的入口。

到了这个境地,彩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维。

据说,汉学大师都良香曾在这里吟诗……

啊啊,停下,你不该想这个啊!

气霁风梳新柳发。

彩从未如此痛恨自己读书过多,这句诗无比熟稔地被她的脑子逐字送了出来,可是,下一句就是,鬼的——

“吼——!!”

髭切的刀身突然开始剧烈地振动,彩从握剑的正前方听到了类似野兽咆哮的吼声,她转过刀身一看,照出了几乎看不清楚的自己的影子,和肩头上,肩头上另一张惨白的大脸!

“啊——!!!”

彩大声尖叫,反手将刀刺向肩后。

刀尖上传来了柔软又坚硬的触感,很微妙,确实砍中了什么东西。

彩不敢放松,那是“鬼”吗?——反正不是人,而且已经落在下风了!

她转身,将髭切高高举过头顶,准备再来一刀结果它。

“主人!”

“主上!!”

这一刀劈空了。

彩咬着牙关,喘着粗气,看到髭切深深埋进面前的泥地中,留下一道利落的刀痕。

……不久前分别的刀剑们,正带着各有千秋的惊讶表情,在前方不远处看着她。

彩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也很精彩。她平时很会端架子,几乎没让人看到过失态的样子。

她从地上拔出髭切,回头一看,身后早已不是荒凉诡异的大路,而是一个无比熟悉却又数次无情印证她血统的路口——通向王点的最后一站。

彩掏出手帕擦了擦髭切的刀身,她只在上任初期亲手为山姥切国广和乱手入过,是以这动作做得不甚熟练。

刀上除了泥巴什么都没有,看来之前斩的东西没有实体。

“过来,”彩对髭切说道,“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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